如今再看……
真是多虑了。
一早,在众人的簇拥下,乾玟和邹以汀坐上了去怀王府的轿子。
怀王府与承平侍女府只隔了一条街,来去方便。
马车上,邹以汀只觉坐立难安:“若是被怀王发现……”
“不会。”乾玟的目光在他脸上轻轻一撩,“否则夫君以为,我为何与她交好?我图什么,图她狗一样的脾气吗。”
邹以汀:……
原来她早就在计划今天。
为什么。
邹以汀锁眉,不由又望向她。
她非常擅长易容,除了眼眸更黑些,从外表上,与王知微没有区别。
她本职不是商人么,为何会这样刁钻的技能?
王知微到底是怎么死的,死在哪里?
往后,他又如何自处。
他算是……嫁给了谁?
他昨夜没去报官,他们已然是一条船上的人。
他……包庇了她。
邹以汀很难不去想这些。
许多疑问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叫他神情愈发凝重。
轿子在怀王府门口落下,乾玟兀自跳下车,邹以汀也利落下了车。
乾玟:“本世女自己过去,都滚。”
下人们早就熟悉了王知微的臭脾气,应声退下。
她和真的王知微一样,逛自己家似的,大喇喇往前走。
后头飞鹰只觉前头二位主子气压极低,不敢说话,求助地看看枕流。
“枕流”一派从容,这等气压,早已家常便饭。
邹以汀跟在乾玟身后,只觉这路过于曲折了,他把所有的岔路记在心里,方便以后有机会来调查。
后知后觉的,他不由猜想:她该不会,是特意带他绕路的吧?
“走什么神?”乾玟忽然转过头来恶狠狠道,抓住他的手腕,“走快点!”
飞鹰忿忿咬牙,想要反抗,想说“你别这样吼我们家公子”,忽然被枕流一拉:“我们不能跟进去,就在这等着。”
一口怨气就这样堵在飞鹰胸口不上不下,给他脸都憋红了。
跨进院子,远离飞鹰的视线,邹以汀只觉她的手倏然一滑,落进他的腕间。
然后,手指一根一根,钻进他的手指间,最终与他十指相扣。
纤细的、柔软的手。
分明武功高强,却奇异的没有一点茧子,那样养尊处优的手,正紧紧牵着他的残破。
他几乎要自卑地将自己那满是伤疤、针眼的手藏起来。
却又不想。
他贪图着这须臾的温柔。
暧昧都被杂糅进空气中,丝丝缕缕地扑面而来。
噗通,噗通。
他的心漏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