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王君忽然出了院门,他躲闪不急,只好先藏进一处拐角,准备从另一侧翻出围墙。
外墙外忽然走来一队仆从。
邹以汀脑内快速闪过离开的道路,正准备冒险上瓦,月黑风高,一道黑影忽然飞掠过来。
邹以汀下意识抬手一挡,那人三两下躲开。
无声地过了几招,邹以汀只觉对方路数太野,但十分熟悉。
迟疑的一瞬,对方紧逼过来,一把扯住他的肩膀把他往怀王君的屋子边带。
几息之间,二人就闪进了怀王君屋子旁的走廊尽头,一个隐秘的拐角处。
仆从与怀王君两方人正在走廊上交接而过,火光一下子照进拐角,却没能照进拐角深处。
尽头,二人紧紧贴着逼仄的墙面,邹以汀被钳制着,嗅到了熟悉的茉莉花香。
黑暗中,那人忽然掐住他的下颌,扯下他的面罩,狠狠吻了下来。
外面脚步声凌乱交错着,只要有人疑心往这里一探,就能看见他们,她却非要在这里吻他。
邹以汀瞪大眼睛,心提到嗓子眼。
乾玟只是有点生气,为什么每次见面都要打架?
她惩罚性地吻他,叫他喘不过气,却又不敢剧烈的呼吸,只能像落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她的手臂,妄图提醒她他快窒息。
她方吝啬地渡给他一些氧气。
待两边的人都走过去,空气彻底浸没下来,小小的拐角,幽深的隐秘的地界里,只有她吻他的声音。
须臾,她方放开他:“每次都要打一会儿,将军才能认出我?”
邹以汀别过头深深地喘了几口气,缺氧的大脑终于重新运作起来,他喉结滑了一下,哑声道:“没想过王小姐会在此……”
王小姐不是在春花楼看新兔儿爷吗。
后一句话,邹以汀没说出口。
空气诡异地安静下来。
二人的称呼在这一刻显得既生分又亲密。
她手向后一推,轻微地吱呀一声,围墙下暗藏密道。
“我挖的,走。”她一把搂住他的腰把他带了进去。
邹以汀随着她下落,稳稳站定,方脱开他,后退了两步。
头上的密道门被她关上,她吹亮一根火折子,从地上排列整齐的火把中随便挑了一根点燃:“走吧,以后要暗中调查怀王府,就走这条道。”
邹以汀:……
他忽然想起当初在明城,她带他走密道的场景。
有些事,一旦回忆起来,便觉得处处都有蛛丝马迹。
也许那个时候,他心里的某些情愫,就已经生根发芽了。
只是……
他不由扶额。
把密道挖到坏王府,真真是胆大包天。
“是陛下……”
“嘘嘘嘘,”乾玟止住他的话头,“那老不死的外接十个脑子,也想不到我这层。”
邹以汀:……
更令人惊讶的是,这条密道竟然不是通向承平世女府。
邹以汀直觉走了很长一段,方看见上去的路。
乾玟率先上去,他跟着用轻功跃上。
一出密道,他彻底怔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