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显然,世女和邹大人并不如传闻中那般,互相憎恶彼此,反而……至少相敬如宾?
众人难以置信。
邹以汀偶尔会听到她们的谈论,唇角一路都挂着笑。
巡完最后一家店,邹以汀正准备回府。
毕竟王文说今日回早些回来,与他一起用晚膳,他想尽早回去。
还没走出东柳街,便被一身着紫色长袍,戴着面纱的男子拦下了。
原来是紫林。
“邹大人,殿下请你一叙。”
“好。”
邹以汀注意到,王景秋选了一个不属于王文,也不属于陈氏的茶楼。
他一边暗暗打量,一边随着紫林进入隔间。
隔间内早已倒上新茶,王景秋正静静坐在轮椅上等他。
春末夏初,气温已经爬升,但王景秋身子骨太差,畏寒,依旧盖着一张薄薄的毯子。
他望了几眼恭敬立在一旁的“枕流”,方看向邹以汀。
“鹤洲,近日如何。”
邹以汀微微皱起眉头。
梦不一定是真的,只是梦里,王景秋背叛他残害飞鹰的事,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不应该因为一场梦,就怀疑子贞兄,但……不知为何,心里像是忽然隔了一条鸿沟,流过一鸿冷漠,与一捋隐瞒。
“子贞兄,我近日没什么特别的,与世女……勉强相处。”
王景秋没有察觉到邹以汀的冷淡。
他长叹一口气:“我听了很多流言蜚语,鹤洲,我能做的有限,我找到了这个,也许能帮你。”
紫林拿出一张信封。
邹以汀接下,要撕开时,王景秋忽然轻轻咳了一声。
邹以汀方道:“枕流,你在楼下等候。”
黄鹂应是。
待她离开,邹以汀方撕开信封,里面放了一些字据。
一些关于怀王私下里养兵的证据。
证据上的数目不多,最多只会让陛下大怒,并不足以定罪。
“这是最后一条路,虽然不能给怀王定罪,但能让你顺着抓到她的把柄,有利于你合离,但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和怀王撕破脸皮。”
邹以汀望着手里的证据:“好。”
二人诡异地沉默了片刻,王景秋疑惑了一瞬:“鹤洲?”
“多谢子贞兄,只是……”邹以汀稳声道,“这个证据,是这几日方找到的吗。”
王景秋一懵。
这张纸背面的右上角,沾了一些油渍,有细细的花生碎,这种花生油,整个京郊,只有琅玉阁有,而邹以汀婚后,琅玉阁把所有的花生莲子都撤了。
邹以汀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他知道琅玉阁其实是王文的饭馆,而王景秋并不知道。
王文曾开玩笑跟他说,婚后,她让所有店都不准买花生莲子,因为不是她结婚,是“王知微”结婚,她生气。
本是当笑话听,眼下,邹以汀却忽然想起这件事。
王景秋在琅玉阁约见这个提供证据的人,并且点了花生油制成的菜,那人画押期间,这张纸无意间沾到了花生油。
但王景秋并不在乎。
他们时间点,在他结婚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