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字如面,展信佳。
请原谅我以这样的方式,向你告别。
我依稀记得我们的初见,是在警局前的后街,我当时和总喜欢抢小孩东西的胖墩产生争执。
你穿了件黑夹克,头戴鸭舌帽,眼里聚散不去的笑意。
像热烈的旭日刺穿我伪装的乖巧。
“小妹妹,是来接我的?”
你拿出证件,指着不远处的警局。
我当时还提着给父亲的警用饭盒,觉得窘迫,怕你在我父亲那里拆穿我的乖吝。
也有被陌生人看到的羞愧。
后来,我总找借口给父亲送饭,就怕你在与我父亲的闲聊中,说起那天的事情。
不知怎么,你对于我的抵触不反感,总是笑。
有甚者,跟着我父亲到家里吃饭。
我承认,那时的我不是个好小孩,成绩差还偷摸改分数,偷穿母亲的高跟鞋,用红笔写你的名字。
学校流行起诅咒信,我悄悄塞到你的外套里,却忘记了作业本上的名字。
其实我当时放下的两分钟里,就想拿回来,被你先一步穿好外套。
我每晚都在想那封诅咒信到底有没有起作用,对你闲暇时的讲题也没了反抗的意思。
可能是心虚。
你在警局的两年后,转去了长生区。
你回来看以前的同事,我躲着,你拎东西上门,我更是躲着。
那时候的父亲忙着任务,我气恼的让他再也别回来。
母亲总喜欢自己的学生,我让她别生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时候太叛逆,所以上天罚我没有父母。
后来,想起母亲的好,念起父亲的慈爱。
这才惊觉将坏情绪都给了亲近的人。
鹤柏,我依旧庆幸有你在身边的每一天。
你引导我往前,用自己的方式透支磅礴而克制的爱。
我不明白这样的我,走向的结局会是什么。
继续消耗所谓的爱,还是向我的父母那样,将最后的活路留给自己的孩子,但我唯一明白。
我会把活路留给你。
这一生,我活到三十四岁。
九岁前,是父母撑起的世界,教我步履蹒跚,即使摔倒也不要怕,教我面对强恶要理性。
九岁-十三岁。
你出现在江浙,用最大的包容教我接受爱。
十三岁-十八岁。
你力排众议在无数怜悯的眼神里,教我享受爱。
十八岁-三十三岁。
我“被迫”离开你,开始认识真正的我。
三十四岁。
我终于迎来了新生。
你在我的日记上备注,我所看到东西都有两面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