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不言而喻。
苏唐想起以弥撒之前向自己提出的要求——变成傀儡。
祂似乎在害怕她之后会在救援时,以恐惧主宰的身份做出违反祂原则的事情。
不知道该不该阻止母亲。
为了不陷入情感和理智之间的挣扎,祂现在便渴望想成为一具没有思想、只受操纵的战争傀儡。
苏唐看向身边像被遗弃的流浪大德牧一样注视自己的以弥撒,趁着没人抬起手,像摸狗头一样摸了摸祂的柔软的金发,
“我去救人。”
不告诉祂她的真实目标,以弥撒可能跟在她身后纠结到死。
柔软的手掌从发丝中穿过,淡淡的体温透过头皮渗进来。
很普通的动作,却透着淡淡的温馨。
原本站在门外绝望等待的审判长身体瞬间僵直。
祂冷静沉稳的碧瞳瞳孔微微扩张,屏息凝视,心中不敢置信,痴迷地感受头顶的温暖。
心脏像是泡在沸腾的开水中,灼烫炙热,跳个不停。
这个动作并不算亲密,但是对于以弥撒来说,却是和母亲决裂千年来……第一次被接纳。
跟在苏唐身旁的蔺庭洲琉璃黑眸转过去,视线落在手上,唇角永远挂着的微笑弧度似乎变平了一些。
看着依然平易近人儒雅温和,但如果盯着他凝视久了,便能感受到皮囊下涌动潜藏的阴影。
可惜,向来对恶意敏锐以弥撒此时连半分注意力都没有移到祂身上。
祂像是石雕般一动不动,连呼吸都放得很轻,就像是怕惊扰指尖停留的蝴蝶……生怕母亲的手移开。
然而,苏唐只是随手抚摸了一下就放了下来。
以弥撒太高了。
还得垫脚才能摸到头。
铁直逆子就是铁直逆子,换成耶梦加得,在她抬手那一瞬间,已经主动低下头将脑袋凑过来了。
“呼吸,回神,以弥撒。”苏唐正吐槽着,突然注意到祂胸膛没有起伏了。
听到熟悉的命令声,以弥撒紧绷的胸口才缓慢地起伏起来,像是雕像逐渐被注入灵魂。
“是,母亲。”
声音沉稳威严。
“不要叫我母亲了。”苏唐唇角一抽,然后左右看了看,没有人过来。
以弥撒又沉默地垂下了脑袋,眼睫覆上阴影,像是只失魂落魄被驱逐出家门的狼犬,
“……遵命。”
之前已经验证完以弥撒现在的忠诚性和可靠性,对以弥撒改变看法后,苏唐有些看不得祂这幅模样。
她有些无奈道,“私下里可以叫。”
游戏是游戏,现实是现实。虽然按照游戏和历史,她已经‘活’了上千年,还是当‘妈’的人了,但苏唐仍觉得自己和卫娴她们是同龄人。
不说唐主和恐惧主宰马甲相同这件事她还没想到处理方法,单唐主身份曝光,带北海军大参赛这件事就不好处理。
对于她来说,游戏里那段经历就是坐在电脑前的几个日夜而已,并不真实。但是对于这个世界,那就是真实存在的历史。
她暴露后再参赛,显得她像是一个千岁的传奇人物在欺负小孩。
听到苏唐的话,以弥撒原本黯淡的目光瞬间微微亮起来。
祂英俊的脸上依然是让人安心的肃穆沉稳,点点头,“是。”
苏唐,“走吧。估计要下星船了。”
她话落,下意识抬步就走,以弥撒和蔺庭洲自然而然跟在她身后,以从属的姿态落后半个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