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虽然比室外好些,但我仍有些怕冷,身体微微发颤,双臂环抱得更紧,却不小心发出两个细弱的喷嚏。
这样失态,让我羞得垂下头,脸颊瞬间染上緋红。
男人的手一顿,抬眼看向她,目光中带着一丝意外与笑意。
目光扫过柳昭仪这名婢女精緻的衣衫,微微蹙眉,作坊内只有砂石与治玉工具,没有合适的衣物让她取暖。
他犹豫片刻,将手中玉器轻轻置回锦垫之上,站起身,抖去衣上碎粉脱下,里面只剩一件薄薄的素衫,隐约透出他结实身材的轮廓。
男人走近,将外袍披在我的肩上,手指不小心擦过颈侧,温热又粗糲的触感让我的身体微微一颤,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触碰点燃了火苗,我慌乱地抬起眼,与他的目光相撞,空气中的热度好像又升高了。
「谢谢,」我低语,声音带着羞涩,「还未请问师傅怎么称呼,奴婢名叫品灵。」
「照玉,别叫我师傅。」照玉的手指还停在我的肩头,掌心的重量莫名有存在感。
他又顿了顿,低声说道。
「还有,你别这样看我。」
我咬着下唇,小声问。「我怎么看你的?」
照玉的手缓缓滑下,握住她的手腕,俯身靠近,鼻尖几乎触碰到她的,呼吸温热地拂过她的唇。
「不要这种眼神,会打扰到我。」
他扭过头,又回到案前磨玉。
我捂着脸,不知道刚刚自己在期待什么又在失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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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登基,初次春猎规模不大,宫妃里仅有柳昭仪、方昭容、桃贵嬪,以及成功得到皇上新宠的宋美人四人随驾。
柳昭仪出宫,那件被她急切催赶的玉器和不知道是否已经完成,还有照玉??思及此,莫名有些燥热。
白日里我的身份不宜接近内府的作坊,还在盘算着夜里的行动,秦枫就进到我房中,也不管我是否打算招待她,自己推开阻挡的婢女走了进门。
「听说废后被关在庆南宫,我昨日到那附近探了探情况。」
随着时日增加,能看出来秦枫的心态上的变化,她在焦急。
面对我,她已经选择放弃掩饰,并非是信任,而是觉得我永远不会是她的威胁。
拋开表面上的虚情假意,秦枫的态度却反倒让我觉得舒服许多。
比起口蜜腹剑,我寧愿她彻头彻尾都是把匕首。
「你知道我看见了什么吗?」等到婢女退出屋外,秦枫才挑起长眉,「冷宫的门是开的,无人看守,太监进出随意。」
「皇上对废后到底什么意思?」
「怎么会问我呢。」
先前还想着皇后有孕,后宫情势大变,完全没料到皇上会突然废后,现在与其关注废后是不是能再次翻盘,不如趁着后宫无主,想尽办法分得盛宠。
但我没有想跟秦枫多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这张嘴怎么都撬不开,难道是块石头。」秦枫眼底的烦躁半点没有隐藏。
对于她的不满,我别开眼一概装作没有听见。
??
用过晚膳,我便换上素衣衬襟,在鬓边斜插一枝细小的银釵,前往内府的玉作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