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凌注视着这具九阶天妖凰的尸身,目光在其庞大而沉寂的轮廓上流转。
就在这时,他似乎隐隐察觉到,这具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遗骸,仿佛察觉到了他这个不速之客的闯入。
那原本彻底失去生命气息,如同万年寒冰般凝固的尸身,竟突然间像是活了过来,泛起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微不可察的反应。
萧凌虽然并未能清晰捕捉到任何具体的异状,他那敏锐的感知也未能解读出任何确切的信息,但一种直觉,一种十分奇异的感觉,却让他分明“看见”,或者说“感觉”到,这具庞大的尸身,确实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萧凌对自己的感知力,一向有着极度的自信,这份自信源于无数次生死历练的锤炼。因此,刚才那微乎其微的异样感,他几乎瞬间便排除了是自己感应错误的可能。
心念电转间,他直接肯定,这具天妖凰的尸身,定然是产生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反应。而最让他心头一凛的,是直觉告诉他,这反应,恐怕正是因自己的闯入而引发!
几乎是本能反应,萧凌身形陡然一晃,轻盈地向后跃开,与那具庞大的尸身拉开了些许距离。同时,他自下方那令人心悸的血池之上腾空而起,稳稳踏立在半空之中。
此刻,他的目光已然变得锐利而警惕,牢牢锁定在那具天妖凰的尸身上,仿佛要将那沉寂了无尽岁月的轮廓,重新审视一遍。
斗气大陆之上,生死道消之事虽不罕见,但“完全殒落”却并非绝对的结局。
只要实力达到了一定的程度,即便身躯损毁,其灵魂或某种力量印记,也未必就此彻底消散。
萧凌心中闪过天火尊者的例子,那位前辈,不正是在迦南学院地底那岩浆世界之中,以灵魂形态蛰伏了无数岁月,最终才被他寻到并解救,得以重新炼制出了一副肉身,现在还在星陨阁做了一名长老,日子那叫一个逍遥快活。
而眼前这具天妖凰的尸身,其生前可是货真价实的九阶强者!这样的存在,即便真正意义上的“死亡”,萧凌也绝不相信,其力量或某种存在痕迹,会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无踪。
他隐隐觉得,这具看似彻底寂灭的尸身,或许还隐藏着某种其主人生前便留下的手段。
萧凌心中刚闪过这念头,下一刻,他的目光,便骤然被那具天妖凰尸身,给牢牢锁住。
只见那原本如同万年寒冰般凝固的庞大身躯,竟毫无征兆地剧烈一颤!不是先前那微不可察的颤动,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动”了。
就像沉睡千年的火山猛然苏醒,与此同时,一股难以形容的磅礴能量,如同挣脱了枷锁的洪荒巨兽,从那尸身内轰然爆发!
这能量并非四散逸散,而是化作一道凝练至极的炽白光束,笔直地蔓延进入下方那片仿佛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广阔血池。
“嗡——”
一声低沉而悠远的嗡鸣,并非来自耳畔,而是直接在萧凌灵魂深处震荡开来。
紧接着,血池表面不再死寂,而是泛起了一圈又一圈肉眼可见的巨大涟漪。
那涟漪并非寻常水波,而是由纯粹的能量构成,如同透明的圆环,带着一种古老而蛮荒的韵律,自中心点开始,以一种近乎不变的速度,以极快的速度,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去。
它们划破血池的粘稠,所过之处,血池的颜色似乎都为之波动,泛起一层层奇异的幽光。
一圈又一圈,层层迭迭,仿佛永无止境,像是要探索这片血色深渊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寸肌肤,直到触及那不可知的最终边缘,方才罢休。
这景象,既壮观又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诡异。
面对眼前这诡异莫测的景象,萧凌的心猛地一沉,一时之间,他完全摸不着头脑。
这具天妖凰尸身,刚才明明还如同亘古磐石,为何突然间竟会爆发出如此能量波动?这血池中的涟漪又意味着什么?
千头万绪瞬间涌上心头,他却无暇细想。此刻,唯一能做的,便是屏息凝神,静观其变。
然而,看似平静的外表下,他的全身早已紧绷如拉满的弓弦,每一根神经都高度亢奋,将全部的感知都投向那具尸身和翻涌的血池。
一丝一毫的异动,都足以让他瞬间做出反应,无论是逃离还是搏杀,他已做好了应对任何危险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