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楚心柔连忙伸手去扶,却在触到潇潇手腕的瞬间怔住,她肌肤滚烫得惊人,脉搏在指尖下疯狂跳动,像是要冲破薄薄的皮肤。
乔潇潇低着头,慌乱地收拾着床铺,不敢再去看姐姐一眼。
……
“所以你是说,那小崽子今早的表现很反常?”
杨绯棠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指尖捏着一块杏仁饼干,慢悠悠地转着圈。她听完楚心柔的描述,嘴角一翘,笑得意味深长,“还慌乱地收拾床铺?”
心柔蹙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咖啡杯边缘,“你说这孩子是不是那2次分班考试没考好,有阴影了?”
杨绯棠一听就*乐了,“咱家崽子是那种小格局的人么?我看啊,她这次不是为了学习。”
楚心柔抿了抿唇,眼底浮起一丝困惑,“那是品牌设计压力太大了?”
杨绯棠又摇头,咧着嘴自己在那傻笑。
楚心柔不乐意了,抢走她手里的小饼干,“不许卖弄了,赶紧说。”
“你啊,一遇到她的事儿就着急。”杨绯棠翘着二郎腿继续卖弄,“不是我说你,心柔,你在别的方面可能是大佬,但是在谈恋爱方面跟我一比就是个HelloKitty。”
楚心柔冷冷地盯了她两秒,忽然伸手捏住她的脸颊,微微用力:“杨绯棠,你最好给我把话说清楚。”
杨绯棠的脸被揉成各种形状,这都挡不住她眼底的笑,她美滋滋地公布答案,“那崽子啊,肯定是做春。梦了。”
都是过来人,谁不知道啊?
楚心柔怔了怔,“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
杨绯棠红唇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食色性也,咱们家小狼崽子这个年纪——”她意有所指地拖长语调,“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呢。”
她的语气里,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成分。
养孩子真的是很不容易。
哪怕是楚心柔不相信,也不得不留意。
一留意起来,她发现乔潇潇还真就不对劲儿,最近,她就跟做了坏事似的,一天天回家贼眉鼠眼的,都不敢拿正眼看她,每每目光一对视,乔潇潇就立即挪开。
楚心柔问她:“怎么了?”
乔潇潇都会摇头,身子挺的跟个木棍似的,硬邦邦地看着窗外。
而且,她每天回来也不会跟楚心柔分享一天的见闻了,总是说累了困了的,就进屋去休息了,甚至晚上她都不在客厅复习了。
这可真是太反常了。
楚心柔疑惑的同时,心里微微搓火。
到底有什么事儿,能让她这么躲着自己?这一次,家里也没来小孩啊,她不至于闹脾气啊。
楚心柔百思不得其解,而乔潇潇的日子又何尝不是度日如年。
每当夜深人静,她总会蜷缩在被窝里,咬着被角无声地自我厌弃。楚心柔是她的救赎,是将她从泥沼中拉出的光,是带她看遍世间美好的姐姐。她怎么敢……怎么配生出这样龌龊的心思?
乔潇潇试过无数种方法来扼杀心底的悸动。白天在学校时,她尚能说服自己回到姐妹相处的模式。可一旦推开家门,看到楚心柔温柔的笑靥,所有的自制力便土崩瓦解。
这种周而复始的煎熬几乎要将她逼疯——焦虑、安抚、压抑、纠结,像永无止境的莫比乌斯环,将她困在其中不得解脱。
跑道上,乔潇潇发狠般地冲刺着,直到小腿肌肉痉挛般抽搐,不得不停,才会大口大口的喘气。
“喂!”王甜甜从跳高区小跑过来,撑在栏杆上歪头看她,“这么拼命,该不会是想当队长吧?”她想得挺美,“正好,我看跳高队也选新队长呢,我要是选上,我爸爸没准就允许我不出国了,到时候,我们组一个双队长组合。”她连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小(潇)甜甜组合怎么样?”
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跑道上,乔潇潇直起身,碎发之下的眸子冷的像是狼,她举起拳头:“你觉得这个甜么?”
王甜甜向后一步。
干嘛啊,这么大戾气!
戾气能不大么?
不过是无处宣泄的感情化作的荆棘,日日夜夜扎在心头。
从最初的隐忍克制,到现在的自暴自弃,乔潇潇在心里将自己鞭笞了千万遍,不知感恩的白眼狼,龌龊下流的混蛋……可再多的自我唾弃,也无济于事,回到家,她还是陷入了那个黑色的漩涡。
她甚至真的认认真真的考虑过,要不要搬出去,再这样下去,她会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