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怎么回事?”她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回避的威严。这些年虽远离公司,但岁月反倒淬炼出她更慑人的气场,眉宇间都沉淀着不容冒犯的凛冽。
许可晴慌乱低头,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颤抖的阴影。她攥着衣角的指节发白,嘴唇嗫嚅着却发不出声音,这个秘密像块烧红的烙铁,楚家上下没人敢徒手去接。
她知道瞒不了楚心柔,现在简直是怕得要死。
多年的精心布局,功亏一篑。
都怪她。
再忍忍就好了。
到最后,还是二小姐拉着姐姐的手进了卧室,把一些娓娓道来。
饶是楚心柔这些年见惯了大风大浪,听到妹妹说的一切,还是僵在了原地,满眼的不可思议。
楚云疾这么多年了,在家都是一言堂,他说一不二的性子,不容家里的人喘息半分。
楚心柔不过是在他的阴影下艰难求存,二小姐稍好点,也没好哪儿去,最难过的就是枕边人许可晴了,一天天过得心惊胆战的,要看他脸色生活。
刚开始,楚云疾不是这样的,最起码,只要公司不忙,都会回家吃吃饭。
可后来,与许可晴逐渐有了争吵后,他连家都懒得回了,简直是把这边当做一个中转的驿站,偶尔会回来看一看。
楚凤依大了之后,好几次都跟妈妈认真谈过,“你要是和我爸过不下去就离婚吧。”
她这么过的跟个看人眼色的下人有什么区别?
许可晴每一次都低垂着头,声音很轻,“我……不甘心。”
她嫁给楚云疾之前,他明明告诉自己,他是单身的一个人,是真的爱她才娶她的。
可来了之后,还在襁褓中的楚心柔被递了过来,楚云疾甚至连一句解释,淡淡地说:“你要是爱我,就把她当亲生女儿对待。”
许可晴抱着楚心柔,当时跟雷劈了一样。
她们昨天才刚领的证。
她自己尚且时一个对爱情充满了幻想的女孩,一眨眼,莫名的成了别人的继母。
这种途中,楚云疾还不仅一次暗示许可晴,如果让楚心柔知道,她不是亲妈,那许可晴随时可能被换掉,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想要待在他的身边,最重要的就是听话。
长久以来的压抑与痛苦,让许可晴的心渐渐地扭曲。
楚心柔从小就生的粉雕玉琢,像是那种能直接抱着拍奶粉广告的宝宝,谁看了都喜欢。
许可晴也有女性天生的母爱,但是她硬着心,让自己不去喜欢她,甚至把楚云疾对自己做的言语上的施压、现实中的假好,全都嫁接在了楚心柔身上。
良心与恨意,每晚将她拉扯着。
渐渐地,许可晴早已不是最初那个天真浪漫为了爱能付出一切的小女孩了。
她自己都知道自己变得面目可憎。
许可晴这么在楚家隐忍苟且,就是要让女儿拿到属于她的一切。
她在熬女儿的明天。
可就在哄得楚云疾开心,决定将公司交给二女儿的时候,许可晴来了一票大的。
她和小自己二十岁的小男人在酒店鬼混,被楚云疾的下属碰见了,还贴心地拍了照片给boss。
据说当时楚云疾亲自去抓的奸,现场那叫个激烈火热,把男孩吓得夹子音都出来了。
一时间,掀起了千层浪。
楚心柔听了之后,被震惊地久久无法回神。
二小姐倒是很想得开,她看着姐姐:“我看爸爸这样,是得将我们娘俩扫地出门了,姐,这样也好,我现在拥有的一切,本来就属于你。”
她也终于不用日日夜夜自责难过了。
她可以将属于姐姐的一切还给她。
她妈虽然不年轻了,但还不晚,只要离婚有了自由身,许可晴愿意做什么做什么,她不会干预,就是再找一个比她小的男朋友,二小姐都能答应。
楚凤依这几年历练的,已经不再是那个单纯稚嫩的小女孩了,她在集团站稳脚跟之后,很大一部分精力都用在调查妈妈为什么对姐姐这样冷酷残忍上了。
虽然没有查出全貌,但是二小姐掌握的已经八九不离十了,这更加让她痛苦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