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雁娘十分抗拒,宗寄罗好说歹说,才让她稍稍放松了戒备。
郎中探看一番,避开那哑女对宗寄罗道:“她并非天生如此,看样子是被人用药毒哑了。”
宗寄罗大惊:“什么人如此心狠手辣!”
那郎中自然无法回答她。
宗寄罗越想越生气,回到草屋追问韦雁娘,到底是谁将她毒哑的。
韦雁娘登时泪流满面。
“莫怕,告诉我,我找他算账!”宗寄罗握住她的手,冻僵开裂的手掌,隐约可见旧时的纤纤模样。
韦雁娘似是迟疑了一番,瑟缩着抽回手,比划了一通。
宗寄罗问道:“他长得很高?”
韦雁娘点了点头,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在地上画了个兽首。
“脸长得像狼?”宗寄罗猜测。
韦雁娘摇头,手指在额上勾勒,眼前人忽而神色大变。
“他额头……有一个狼首刺青?”
韦雁娘连连点头。
宗寄罗惊出了一身冷汗,脱口而出道:“徒何乌维?”
听到这句话,韦雁娘一脸茫然,她隐约知道对方说的是一个人的名字,然而她从未听说过。
宗寄罗旋即反应过来,她一个汉人女子,或许听不懂胡人说话。而以徒何乌维的身份,旁人也不会直呼其名。
韦雁娘见她不语,又有些惊慌起来。
宗寄罗按上了她的肩膀,道:“你放心,他已经死了。”
韦雁娘怔愣了半晌,急急地抓起木棍,在地上写下了“长安”二字。
“你家在长安?”宗寄罗问道。
韦雁娘摇头。她虽听不懂胡人说话,但他们话语间时常提到长安。
宗寄罗见她又写又画,勉强明白了她的意思,问道:“他们是谁啊?”
韦雁娘抓着木棍,一时间犹疑。一张张令人嫌恶的面孔从眼前飘过,然而她不清楚他们的名字和来历,只知道他们都是胡虏。
宗寄罗想了想,道:“除了脸上有刺青的那个人,还有谁?”
另一群胡人。韦雁娘答道。
宗寄罗纳闷:“还有另一群胡人?”
这城池换了许多主人,韦雁娘也不能一一分清。
宗寄罗问道:“你说的那群胡人,长什么模样?”
韦雁娘丢了木棍,依旧在头上比划。
宗寄罗渐渐看出,那群人髡顶扎辫,这样怪异的打扮,她只见过两年前到访洛阳的凉州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