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凶手不需要破门而入,有时候需要秘书取材料,你爷爷习惯在室外门廊的花盆底下放一把家门钥匙。秘书事发时羁押调查没结束,不可能是凶手,但知道钥匙存放位置的不止他一个。”
第三,老建筑结构特殊,书房的窗户没有直接对着门,而是在书桌的斜后方。如果凶手把脚步放轻,你爷爷注意力又集中的话,注意不到凶手进门,从而没能反抗,这种情况是行得通的。”
小孩没忍住,抬起一只胳膊,八字指又架上了下巴,最近锅包肉,汽水进食太多,下巴已经勒出了双层。
戴豫暗笑,你就装相儿吧。
这次八字指不灵了,没想出有用的,念白只能继续问爸爸,“你有怀疑的人吗?”
戴豫摇头,“没有。找准凶器,避开动脉,动作迅捷地置人于死地,能做到这样杀人的,肯定是专业的。”
老祖也没招了,“还能再想想办法吗?”
戴豫又搬了一摞材料,“破案时,如果现场证据不够,我们可以转向动机寻找突破。”
“1000万。”小孩立即跟上爸爸的思路。
孩儿她爸刚想夸,就听小孩问,“那是多少钱,能买一屋子桃罐头吗?”
埋汰二姨奶数学不好,小孩其实五十步笑一百步。
当然这也不能完全怪她,修仙界跟这里比,商品迥异,价值不同,货币更是天差地别,她至今也没搞明白,为什么一张看起来毫无用处的纸,能用来买东西。修仙界的灵石不光能用来交换,还能补充灵气,本身就很值钱。
戴豫又把材料放了回去,拉女儿出了次卧。
“不看了吗?”念白不解。
他家大宝贝压根没点亮数学技能,看啥看?能看懂吗?
“爸爸先给你做个等量换算,1000万能买5辆陆骁家的大奔,如果爸爸一直不涨工资,不吃不喝,干2222年才能挣够1000万,至于你的桃罐头,可以买下至少30个桃罐头厂,买树种桃子,自己做罐头更便宜,你吃2222年也吃不完。”
“爸爸,你真的很穷。”玩大哥大时还没感觉,念白到这会儿对家里没钱终于有了实感。“那咱们家的彩电是怎么来的?”
“你爷爷工资高,彩电是他买的。”
交流了半天,念白终于有机会提出第二个“专业”意见,“爸爸,钱真不是爷爷贪的吗?”
念白不懂钱,但她在画本子里见识过贪。哪怕修行到至高成就,色可以戒掉,贪未必。为了至宝挣得头破血流,身死道消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人只要有欲望,就一定有贪念。
“我找不到你爷爷贪污的理由。”戴豫对女儿道。他不是从人性角度分析,他只重证据。
1000万不能说消失就消失,转账有许多程序要走,制造总厂的财务科长咬定是父亲在转账单上签了名,但这人不等接受调查就出车祸死了,跟他的命一起消失的还有转账的所有材料副本和父亲作为企业法人,由财务保管的人名章。
从银行那边查,这笔钱的转入账户是依附在制造总厂名下的一家专门为安置职工设立的公司,一千万在一周内又陆续被转出。转向的是空壳账户,这笔钱就这样在银行打了转,彻底消失了。
那家公司也是财物科长拿着父亲的法人签,代表单位注册的,最后鉴定签名系伪造,父亲才得以脱身,所有矛头都指向死了的财务科长。
死无对证。最后连父亲也死了。
国企贪污案是检察院的案子,不归公安管辖,戴豫作为直系亲属,需要回避,拿不到第一手材料。
时不时还有人从中作梗,想要调查难上加难。两年了,毫无进展。父亲至今未得以安息,不把这件案子查清,戴豫没脸见父亲。
念白敏感地觉察到爸爸伤心了,认错很积极,“我错了,不该怀疑爷爷。”
“宝宝,你记住,你只是一个孩子,你是神童,不是警察。不需要有太多负担。”戴豫蹲下身,跟女儿面对面,“爸爸告诉你这些,除了因为你能力特殊,还因为你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有知道真相的权利,知道就得了,把它塞进记忆的角落,不用再想了。剩下的事情有爸爸呢,宝宝是爷爷最喜欢的孙女,爷爷只希望我们逗逗高高兴兴,逗逗不光逗别人笑,更要逗自己开心。”
“嗯呐,逗逗开心,爸爸也开心。”念白弯起大眼,欢快地投进爸爸的怀抱,这是她小小世界最温暖的港湾。
“行,家族密辛了解完了,咱们看电影吧。”
《E。T》很好看,念白瞪大眼睛兴奋地看完,发表如下观点,“外星人好丑,龙的绿色皮肤才是最好看的,爸爸,我可不可以把脸涂绿再去幼儿园?”
戴豫好不容易想出一个拒绝理由,“闺女,对于人来说呢,一白遮三丑,一绿毁所有。”
休假一天,收获巨大。上班后,因为刘之杰重新归队,加班将成为日常。既然绑架小孩的人已被缉拿归案,再三叮嘱二姨注意防范陌生人之后,念白的托管人变更成王春花。
二姨奶家小小的,走廊是开放式的,厕所在走廊尽头,几家公用,做饭也在外面。二姨爷说,这是最老式的筒子楼。
红艳姑姑住校一个月回来一次,小军叔叔念白从来没见过,听说跟人去外地倒腾螃蟹去了。缺席两个人,两间房的小屋子倒也够住了。
让念白最有意见的是二姨奶的厨艺,白天在幼儿园吃,晚上回家总是吃放了白菜和鸡蛋的面条,不说味道,二姨奶煮的面条应该是隔壁八十岁没牙的李奶奶的最爱。
又吃了一顿烂糊面条,小孩放下饭碗,鼓着包子脸,总结了一个规律,“二姨奶,是不是烫头的人做饭都不好吃?”
头发带卷没炸过丹炉,兴许炸过厨房,二姨奶做食修不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