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犬不能出现太多,太多容易引起嫌犯警觉,不等进站就跑了。
成本的关系,北站的监控只安装在售票大厅,行李安检口,正门外也搞了几组,视角能扫到门前的广场。
本来监控只存储,为了这次行动提前安排人手做了改动,搬了四台电视机过来,把几处监控实时播放出来。
现在的录像设备分辨率不高,电视上播放的画面颗粒感很重,在戴豫看来,画面再放大些,都快赶上妄图跟他结亲的陆战坤家澡堂子的马赛克壁画了。
幼儿园放学早,布置花了点时间,现在才刚刚六点。但东北地区天黑得早,外面已经挂黑了,天上有星子在闪烁。
挑这个时间也是经过选择的,白天盘查的人多,那帮人渣属耗子的,见不得光,抢劫都挑晚上,跑路大概率也要黑天才跑。
晚上六七点钟是北站发车的小高峰,人多也方便打掩护。
监控录像的画面里,售票处,行李检查处全是乌泱泱的人,还有黑漆漆的广场上,也能看到行色匆匆的乘客。
谭城和滨城之间修建了国内第一条高速,开创了高速通车先河,但也仅限于此,高速通车里程进展缓慢,大部分
省道路况很差,火车出行还是首选,火车站没有节假日之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爆满。
大人们知道看这种枯燥的监控画面有多烦人,爱给念白买东西的老严下楼前让人给小孩买了一大包零食,吃零嘴打发下无聊的时间。
连戴豫都做好了打持久战准备,从闺女的零食包里掏出一袋甘草杏,惹来护食的小孩的怒瞪,“我的。”
戴豫扔了个甘草杏进嘴里,“这玩意吃多了酸倒牙,爸爸帮你消灭点。”
“等我有钱了,我就换一嘴大金牙,你再也管不了我啦。”小孩认真负责,跟爸爸顶嘴也不忘四个电视来回看。
戴豫也没闲着,往嘴里扔一粒甘草杏,眼睛盯着电视,手还扒拉着闺女的章鱼须子,当一个唠叨的老父亲,“大姑娘才抹摩丝,小姑娘清清爽爽就好。”
“陆可乐不是大姑娘,他也抹了。”
“你告诉爸爸,你爱跟陆可乐一块玩吗?”
“嗯呐,爱跟他玩,他告诉我秘密啦,只有我们俩才知道的秘密。”
戴豫心道,这可咋整?现在都发展到分享小秘密啦?完喽,完喽。
心里发酸,他往嘴里扔了个酸不拉几的甘草杏,一袋共三个杏干,第三颗刚进嘴,就见她闺女突然站起来,指着第二块电视屏幕,那是监控广场的画面,外面天黑,人得走到监控摄像头下才能看清脸。
“爸爸,第六个恶人。”
戴豫:!!
一着急他差点把嘴里的杏核吞下去,赶紧摁了暂停,提起对讲机冲大梁子等人喊话:“注意注意,六号恶人刚刚进入购票大厅,身穿黑色尼龙夹克衫,黑色裤子,右手提黑色老式皮革包。”
立即收到四道激动回应,“收到!”
喊“收到over”那个是放下手头活,跟着出来跑任务的陈晨。
穿黑色衣服的人有很多,排除不拎包的,再排除左手拎包的,刚进门的乘客就剩两个,其中一人拎的正是六七十年代那种特别结实的会计用包。
四个负责售票大厅门口警戒的刑警一拥而上,把黑衣人扑倒在地,先把手控制住,防止这人抄家伙。
“救命!有人强抢良民!”不吆喝还好,这声吆喝一下就露馅了。什么是贼喊捉贼,这位现身说法了。
徐峰掏出工作证给围过来的乘客看,“办案呢,散了吧。”
不想闹出太大动静,他们把人带到了停在广场角落的警用面包里。
画像的副本在陈晨兜里,他不死心地从兜里掏出来,借着旁边旅社的灯光又对了一遍人,“五官是能对上的,别说,越瞅越像,唉呀妈呀,还真是!”
四位刑警面面相觑,目光呆滞,“真神了。”
神兽确实神,这个六号恶人长得吧……脸大脖子粗。
不知道是遗传,还是这旮沓的风水,男的不管年轻时多么瘦,多么清秀,到了一定年龄不管是不是大款,还是伙夫,面貌上都往这发向发展。拿车上的徐峰和一大队的老吴来说,打眼一瞅,跟这个六号恶人也是很相像的。
刚才四人都没走神,一直盯着大门口来着,可愣是没有一个人认出六号恶人。
陈晨摸了摸后脑勺,疑惑道:“难道我是脸盲?”
徐峰摇头,“其实大部分人都脸盲,只不过被称做脸盲的人表现的更明显罢了。”
观察室,戴豫吐出嘴里的杏核,一脸惊讶地指着电视画面问女儿,“这上面全是雪花点,颜色也不正,你怎么做到的?”
“看脸呀。”忠于岗位的章鱼须子小逗头也不回地答道。
“我也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