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挑出第一根线头的时候,她还是难以忍受地从喉咙里溢出了几声痛呼,额上冷汗直流。
陈佳宁回头看了一眼依旧在沉睡中的小婴儿,又再次决绝地回过了头来,把针戳了进去。
把缝线全部挑开,颤抖着从肉里扯出定位器的时候,陈佳宁的脸色已经惨白如纸,顺着床沿滑坐在了地上,背后的衣服全被冷汗打湿了。
她死死咬破了嘴唇,才让痛苦的呻吟没有溢出喉咙,血也顺着手腕滑了下来。
她捂着胳膊跌跌撞撞爬起来,走到了水桶旁边,就把胳膊伸了进去。
她趴在水桶上面,汗水已经打湿了头发,黏在额上,脸上的神情却有些又哭又笑的。
山里的春天还未完全来临,水放在这里一夜还是冰凉刺骨。
过了好半晌,她才把有些麻木的胳膊抽了出来,伤口的皮肉都被泡的有些发白肿胀。
她已经没有那么多血可以流了。
陈佳宁木着脸,拿起放在一旁的毛巾,把胳膊包了起来,看着掉在地上的黑色定位器,眸中凶光毕现,一脚就踩了上去。
她回转身来,抱起孩子,准备趁着夜色逃出去的时候,刚打开门,一个身影就立在院中。
李弥缓缓转过了身来。
“姐姐,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
翻过障碍物,老三在墙根底下蹲了下来,掏出手机一看:“老大,那女人的信号消失了。”
刀疤脸手里拿着枪,遥望着夜色里那座全村最高的五层建筑,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都到地方了,你管她那么多干什么?!告诉兄弟们,尽量不要开枪,老子要活的!”
“是,走。”
老三一挥手,身后的大部队端着枪,排成一字型,鱼贯而入。
在夜色的掩护下,谁也没注意到,有一个蒙着面的人影,悄悄地溜出了队伍。
堂屋里,两人短暂道别后便各自隐入了黑暗里。
闻昭捏了捏她的手:“小心。”
姜早轻轻点了点头:“你也是。”
这是小弥从前的家,后来则成为了她们巡逻的前哨站,两个人对这里的一桌一椅都无比熟悉,闻昭躲在了房梁之上,姜早则藏在了柜子后面,屏住了呼吸,静静的守株待兔。
院子里虽然空无一人,但随处可见有人生活的痕迹,老三一把扯下晾晒在绳子上的女性衣物:“老大,你看,就是这里!”
刀疤脸兴奋地舔了舔唇。
“分散开来,悄悄的进去,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搜,等她们醒过来就是我们的人了。”
“是。”
老三一挥手,队形立马就散了开来。
躲在房梁上的闻昭轻笑起来。
“战术队形,有点意思。”
她看着走在老三后面,拿着手枪的男人,脸上有一道狭长的疤,若有所思,那个应该就是陈佳宁口中的刀哥,龙虎帮的老大了。
随着其他人分别进入了房间,最后一个垫后的杂碎也走了进来,还在端着枪四处观望,一道黑影已经悄悄地落在了他的身后。
闻昭拍了拍他的肩,等人回过头来的时候,还未喊出声,就一刀抹了他的脖子。
枪,又从他身上摸出子弹,拿在手里掂量了两下。
“还是191自动步枪,不知道是从多的,畜生。”
脚,把人拖到了角落里,又顺着绳子爬上了房梁。
随着
两个端着枪的匪徒就走了进来,他们见黑暗里床上堆着被子,隐约有人躺着的形状,便对视了一眼,眼里溢出贪婪和兴奋,径直走了过去,一把掀开被子,谁知里面是个玩具熊。
男人瞳孔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