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静和素来与宋湄交好,便解释几句,“陛下限期十日让我查案,如今已是第七日,今日礼数不周,烦请见谅。”
静和当然知道身为皇子的不易,本就没和他计较,秋月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我虽不知裕王来寻秋月娘子是何用意,若仅是询问事情,请务必礼数周全。”
言罢,静和没有过多阻拦,秋月出来时面上镇静,给了她们一个放心的眼神。
陆遗将人带上马车,萧观和他交代几句,让他先乘马车回大理寺。
静和看还留在原地的萧观,不解问道:“裕王还有其他事?”
萧观黑色的眸子一错不错看着宋湄,已近十日未见,他努力控制思念疯涨,呼吸都在克制,“还需与宋娘子说两句话。”
静和感觉不对,挡在宋湄的身前,眼神审视,她忽然想起三月的那场赏花宴,在疏桐院的凉亭里,二人见过面,之后宋湄就偷跑回家,连她的面都没见。
期间定有猫腻。
她学宋湄的话,质问道:“可有文书?”
萧观一愣,旋即低头浅笑一下,好看的眉眼微微上挑,“劳烦通融,是私事。”
坐在明礼堂的屋内,静和县主让婢女上了茶,便转身离开,给二人留了空间。
萧观眉梢微调,漆黑的眸子浓稠的像一滩深水,倒映着她的身影。
这般专情的神色,宋湄前世是见过的,就是这样深情的眸子,让她一发不可收拾的沉溺在他圈套中,麻痹她失去所有的警惕,甘心沦为他的棋子。
如今他故技重施,又演上深情。
没了搭档的独角戏,很是难唱。
这眼神宋湄着实受不住,她别开眼,眸子不自然的眨了眨,“裕王有何事,不妨直说?”
萧观当然想开门见山,但看着她熟悉又疏离的眼神,有种近乡情怯不敢言语的紧张,袖袍下的手不由自主的攥紧,“那日左相府我不请自来,恰好误入后院,兴致大发,与那三人斗诗……”
这事宋湄自然记得,本来好好的相看,被他给打搅了,她喜欢俊俏郎君,那三人对比之下王元济看着很好,只需在多加探查一点,她就可以选定。
但是萧观一出现,三人自是逊色,她也没心思继续了。
这人来的可真是巧啊。
就像是命里带的孽缘,专门克她姻缘。
“过程无需赘述,全府上下的人都知晓。”宋湄实在是不想听他说这么多的话。
萧观面色一滞,眉心不可察觉的蹙了蹙,宋湄知道这是他不耐烦的前奏,下一秒可能就要黑脸摔门就走,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看你能装模作样到几时!
“我今日前来,是有一问题。”萧观很快将那点情绪压下去,又恢复了温文尔雅翩翩君子模样。
宋湄想赶快将人打发了,“你问。”
窗外的阳光独独偏爱,透过窗棂洒在他的身上,“那日斗诗我赢了,彩头可否与我?”
宋湄眸色一冷,“……”
又开始装模作样了。
他一定早就看到她和韩仲月的相处日常,心里生气得很呢。只是他比较会装,从开始到现在,都压抑着真实情绪。
何必装呢。
宋湄这么想着,唇边不由扯出一个嘲讽的冷笑。
她抬手掀翻了药碗。
太子的胸前砸下一团褐色的药汁,继而淋了一身。汤药果然如他所说还热着,正自他衣服上冒着热气。
太子的脸色如寒冰一般。
他装不下去了。
第67章第67章
掀翻药碗之后,看到太子的脸色,宋湄心中也忐忑不安。
寝殿内一片死寂。
跪地的宫人将头伏得更低,大气也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