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果然是个音乐白痴。
越之扬忍住吐槽的冲动,耐心解释:“…我唱楼下就真找过来了。”
“哦。”明翊默默应一声。
或许是她开了话头,越之扬也开始聊天:“你什么时候睡,记得提前跟我说一声。”
明翊在黑暗里缓慢眨一下眼:“你这好像有点儿为难我……”
越之扬:“嗯?”
“哪有人能准确判断出自己睡觉的时间,还能提前通知?”
“……”
“是让你没睡的话就时不时跟我聊两句,懂?”
明翊:“……”
那今晚怕是不能睡了。
实在没话好说,越之扬也没再出声,明翊的注意力渐渐转移到房间里唯一的声响:
那边低沉的贝斯音。
忽然又想起那天LiveHouse弄坏的贝斯,还没来得及赔偿。
或许是因为这层原因,明翊总感觉越听对面那声音心里越不自在。
她开始搭话:“越之扬。”
“嗯?”对面应一声,声音隔着听筒,若有似无。
明翊抿了下唇:“你不觉得,你这贝斯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有点沉?”
“…贝斯都这动静。”
“但你这个听起来就特别沉,还有点旧——”
刚准备问他打不打算换一个新的,对面响动倏地一静,越之扬没好气道:“又要讲贝斯笑话气我了是吧?”
明翊瞬间懵了:“啊?”
她真没这意思。
但因着对面的话,也没好意思再提。
本以为会折腾个通宵,但或许是音乐真有助眠的功效,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不知不觉间,明翊就沉沉睡过去。
梦境里,似是有簇星火忽然在眼前凭空点燃。
他们确定关系那年的跨年夜,越之扬乐队的朋友开着孙卓然的车,进了一后备箱烟花,准备在市区附近贩卖。
明翊的室友要么赶着元旦回家过节,要么各自有活动,况且本就关系平平。
她一人在宿舍待得无聊,赶去凑热闹。
这还是明翊头一次见到全员到齐的乐队。
有两位她叫不上名字,唯一印象深刻的是陆一燃。
二人很是投缘,这点投缘或许是因为差不多的人生境遇。
陆一燃身上也有某种游离于人群之外的疏离,并且同样缺钱。
缺钱的理由不得而知,但这人时常在校外做些小生意赚外快,得知情况后,乐队的演出费也会多分他一些,但这人性子倔,从来也不肯多要。
到地方后。
众人下车,一起帮着整理货物。
就在这时,越之扬忽然翘着长腿直接坐上大敞的后备车箱里侧,和一堆易燃物大喇喇地凑成一堆。
明翊看得目瞪口呆。
总疑心这样不太安全,她裹着厚重的羽绒服,上前默默将他拉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