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次事情显然超出了明翊预期。
社媒时代信息太发达,到来年四月份,也不知是那边有意透露,还是被有心人扒了出来*,明翊的个人信息遭到泄露。
那段时间里,手机时常涌进不少陌生号码的谩骂。
她不明白这些无关人士到底是哪里来的这么多过剩而无用的正义感,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随意释放自己的攻击性。
明翊忍无可忍,带着证据报了警,这事很快被学院获悉。
辅导员估计也烦透了她们这些破事,意味深长地暗示她事情影响很不好,就安心等流言过去,再闹大很有可能会取消她的保研资格,明翊并没有因此妥协。
“可是我的私人号码被泄露了……”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又没影响你的正常生活。”
“……”
怎么就没影响?
到底要到哪种程度才算影响?
明翊无从得知,但她是真的觉得烦透了,也下意识地害怕这事被越之扬知道。
尽管她什么也没做错,但人在在乎的面前,似乎就会想要藏起所有的软肋。
那次和辅导员的谈话结果不太好。
可能是为了向她施压,在明翊不知情的情况下,那边主动联系了家长。
更致命的是,当天郑惠兰的电话没有接通,最终接起那通电话的人,是明国栋。
总有人对女人这样劝说,找个男人照顾你吧,似乎离开男人,就再没办法活下去。
然而更离不开另一方的,反倒是男人。
这么多年,家长会明国栋从不出席,也几乎从没对她尽过多少养育责任,除了拳头与打骂,再没教给明翊什么。
可这人第一次现身,就是远赴两千公里抵达滨江,抓回他出逃的妻女。
“有本事你杀了我好了!”
明翊记得自己似乎是对他这样说了,所有的自尊心像是在那一刻被踩碎。
周围的老师也被吓住,辅导员目睹情况不对及时帮她把人拦下。
二人从教务处出来,明翊跟在他身后,表情始终空洞。
已经临近毕业,燥热的初夏里蝉鸣声不断,她的目光远远投出去,能看到操场上正在提前拍毕业照的四五个女孩儿。
这时,辅导员又开口:“我跟学校申请一下,先把毕业证给你吧,至于保研,不用担心,名额还是你的。”
明翊冲他道谢。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家里是这个情况,也不是故意叫你爸过来。”
“我给阿姨打电话的时候,是位护士接的。”辅导员看她一眼,又说,“阿姨似乎是生了病,所以我才没叫她过来……”
明翊愣了下,又给郑惠兰拨电话。
这才得知她前段时间腿脚不便,上楼时意外摔下楼梯,正在住院。
那一刻,极为浓重的无力感包裹了明翊。
她好像什么也做不好。
什么也做不到。
明明已经努力做了自己能做的所有事,怎么结果还是这样子?
头一次不想再争取些什么。
因为她也实在很累了。
在那一天,明翊做好了先回江宁照顾母亲的决定。
也决定,要跟越之扬分手。
因为担心会被明国栋找到,明翊在学校躲了好几天才回出租屋整理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