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之扬似乎是生气了,“再吵我拿你吉他拨片开夏威夷果。”
“孙卓然!还笑是吧?下次你一个人搬你那死沉的破鼓。”
“陆一燃你也别闲着,去楼下把我点那外卖给取了。”
……
画面到此,兀地静止。
定格于那张年轻桀骜的脸。
明翊屏住呼吸,几乎不敢相信自己都看到了什么。她颤着手又播放了一遍,目光死死定在右上角的拍摄时间。
那是他们吵架前一周,距明翊的毕业典礼只剩下一个月。
一时间,无数的声音像是在脑海不停回放。
——我说越之扬,我们分手。
——不为什么,就有点累,不想谈了。
——他居然在挑戒指!
——那你那店怎么回事儿……
明翊眼眶通红,完全不敢回想,自己当时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她握紧拳头,抱着DV机看了一遍又一遍,直至目光干涩,脑海里似乎只剩下越之扬最后望向镜头的那一眼。
又想起他曾经唱过的歌。
他从来都叛逆而张扬,哪怕被人取笑也能毫不留情地怼回去。不肯吃一点亏,也从未打算向任何人认输或低头。
可在她的事情上,却从来都束手无策。
而她甚至连缘由,都吝惜施舍。
明翊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DV机掉在沙发上,连同自她眼眶滑落的泪。她环抱着自己,脑袋一点点埋进双膝之间,眼泪无声而落。
在这时,卧室的门响了一声。
越之扬似乎是打算找水喝,睡眼惺忪地从里面走出来。明翊很快站起身,装做什么事也没发生:“刚好烧了热水,我给你倒,少喝凉的,对身体不好。”
越之扬在沙发旁坐下,眼里的倦意缓缓退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怎么了这是?”
明翊将水递给他,仍在强装无事:“嗯?”
“你眼睛红红的,”越之扬在她眼角摸了下,“哭过了?”
“…没。”明翊不知该怎么解释,也没办法主动跟他提这事,就这么愣愣站着。
见状,越之扬很快将她拉进怀里。
他现在已经能准确体察到她的情绪,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对她总是轻描淡写习惯性带过的没事信以为真。
明翊讷讷被他抱着,似乎也再说不出欺骗的话。越之扬的手摸上她的腰:“哪儿疼?是我昨晚让你不舒服了么?”
她下意识摇头。
“要是我有哪里做的太过火,你可以提出来,不要总是一个人躲起来哭,成不?”越之扬也有些苦恼,“你这样,显得我好像很……”
他找不出合适的词。
完全不是因为这事。明翊也不知该怎么跟他开口,只垂眼伸手抱住他:“我感觉,我好像特别对不起你,对你做了很多很坏的事。”
“……”越之扬顿了下,“昨晚那坏事儿不是咱俩一起干的么?”
明翊:“……”
明翊很快从他怀里退出来,又拿起旁边的DV,眼眶还有些红:“所以那家店,其实是为我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