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萌一边说,一边配合语气,做出假装哭泣的声音。
他忍不住笑了一声,肩膀轻颤,在她手掌下的肌肉都紧绷了一瞬。
江萌看着他的睫毛和勾起的嘴角,心脏轻轻一揪。
因为身体太过紧密,他肌肉的起伏,低低的笑声,都与她格外的贴近。
她想起有一年,因为车厢里人挤人,他不小心抱到了她,江萌看向他时,心里仿佛轻轻地炸开一朵花。
那感觉,她仍然记得。
不是因为碰撞而产生惊恐危险的火花。
是烂漫的,独特的,似乎隐喻着情窦初开的一朵温柔小花。
许久不见的小花,埋在心头许多年,终于在此刻,又轻轻地破土了。
现在,他们不在险境之中,不会发生吊桥效应,但是江萌的心中有涟漪荡开,竟然没有止息的征兆。
她有那么一点小小的贪心,想让他再背她一次,然后肆无忌惮地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里,像个乏力绵软的伤患。
陈迹舟的身上还是很干净,没有乱七八糟的气味,他不抽烟,喝酒也少。她的鼻尖,只有他衣襟上淡淡洗涤剂的清香,他的身体是暖的,在等电梯的过程中,江萌又刻意地收紧了些搂住他的手臂。
心动未必会发生在大起大落的状况里,原来无数个微小的瞬间,就会让她产生怦然不止的感受。
她喜欢陈迹舟吗?
这样一反问自己,江萌更难为情了,心跳也更快了些。
她一时间答不上来。
最显著的一个想法是,如果是那些连见面都觉得麻烦的男人,那还不如是陈迹舟呢。
陈迹舟感受到她贴过来了,脖子火热一片,以为他就这
两步路她都能睡着,偏眸看过来,呼吸浮上了她的额头,他又慢慢挪开眼去。
江萌按密码进去,她邀请他进去坐坐,并笑着说:“你不要嫌我烦哦,叫你做这个那个的。”
“我嫌烦的人,根本不会理。”
陈迹舟说着,正要跟进去,发现她的房间很小,就是个单人公寓,过了玄关就是床了,他又紧急收回往前迈的腿,觉得不合适,就靠门边站了会儿。
江萌说:“嗯,那你适应一下。”
见他站着不动,她说:“我房间有点乱,你进来坐坐吧。
陈迹舟说:“还是不给你添乱了。”
他打量她的神色,确认一般问道:“现在不难受了?”
“好了,我恢复得很快的。”
他轻轻地“嗯”了一声。
“你好好休息,有机会再两个人……”陈迹舟说着,顿了顿,觉得那两个字实在难以启齿,改口道,“见面吧。”
他离开之后,江萌给苏玉发了个消息:「陈迹舟上次说家里催他结婚,他在相亲了吗?」
江萌自知有点傻乎乎的,但她不是毫无感知能力。
陈迹舟对她有着克制的情绪。她感受得到,是这份克制,让他们之间有着一定的社交距离。
克制什么呢?她不太清楚,但她也能察觉到,他这个人,仍然是浓烈的。
她率先想到的是浓烈的这个词,如果说以前的他很像阳光,如今则更像是暗涌。
从前是热烈坦荡,毫无保留。
现在是无声无息,寂静汹涌。
过了一会儿,江萌洗完澡出来,苏玉和她打了一通长长的电话。
苏玉从头给她交代,家里是给他介绍认识了几个千金大小姐,但他没私底下见过,当然知道他什么个性,长辈不会想法子让他去跟人家见面,因为陈迹舟肯定不会去,不过逢年过节聚会的时候,凑一桌吃饭,几乎是被骗着,就这么牵了几次线,不过后来他学聪明了,大致判断出哪些是鸿门宴,后来这招也骗不到他了。
苏玉说:“真是可怕,那几个女孩都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他很头疼。”
江萌问:“怎么,头疼选择哪一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