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今天还在赛场上卖力地跑着,怎么短短一个下午就变成这副样子。
她想直接走,但是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死活抬不动。
“你也听到了,来看我笑话的吧?”
她蹙眉,不理解为什么他会这么想。
“是不是觉得我球都打不好,只是个二级运动员,还这么狼狈,可笑吧?”他顿了顿,哽咽开口:“你快走吧,像你这样的人,不应该呆在肮脏的巷子里。”
闻言,夏晚可心一横,也不嫌脏,直接坐在他对面。
“不脏。”
樊奥被她这一番操作弄得有些愣神,呆呆地反应了几秒,眼神忽得又暗淡下来。
夏晚可也不着急,就这么陪着他。
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是觉得这个时候自己走了他会更无助吧?
毕竟是自己队的队员,这样做也不大好。
半晌,樊奥声音轻轻地传来——
“我妈十年前死了,只有我爸一个人带着我和我妹长大。”
夏晚可静静地听着他略带颤音地说着。
“我妈死后不久,我爸就变成了一个赌鬼,家里的钱都被他给败光了。去年年末,念念查出胃癌,治病需要很多钱。”
“她才十六岁,瞒着家里不告诉我,自己一个人逃课打工买药也不愿意告诉我。”
“我回家那天就发现她的脸色不太对,我以为是她学习太累了,没休息好,就也没多问。”
说到这,他双臂交叉放在双膝上,埋头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我当时真该多问几句的,我真恨当时的自己没早点发现她的异常。”
“她在饭桌上吐出血的时候我真想给自己几巴掌,我怎么这么不是个东西。”
“我带她去了医院,医生说她已经进入晚期了,再不化疗她会没命的。”
“可治疗费太高了,我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
他越说越哽咽,声音止不住地颤抖。
“我好不容易找了份高薪的力气活,又向身边朋友借了个遍,终于攒够了十万,可我那赌鬼老爸居然又去赌了,一下子又输了几万。”
夏晚可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那天你在器材室听见的,就是我在和他说这件事。”
他慢慢平静下来,抬眸对着她哑声道:“对不起,突然和你说这些。”
对上他泛红的双眼,她心里像是被揪了一下。
明明长着一张吓人的脸,这个时候竟然在哭。
“那你为什么还要坚持参加比赛呢,继续去兼职啊。”
樊奥双眼的泪光越发明显。
“念念说,一条命而已,不能和我的梦想相比较。”
看来这个念念是真的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樊奥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他不想再经历一次亲人的离世了,所以无论怎样他都要想办法攒够钱给她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