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被别人找到。
安珏眼睫闪动,半晌又说:“好。”
他这才放了点心,指尖穿进她的指缝,扣紧了,脸上终于浮起久违的笑容。又抬起腕子,有一下没一下拍打她的手心。护腕磨得她皮肤发痒,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这像在击掌为誓。
她也忍不住笑了,是喜欢和他一起幼稚。
只剩两个多月了,高考完就能改天换地。安珏一再告诫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所以之后走在校园,即便有人冲她吹口哨,指指点点。抽屉里偶尔出现恶心的鼻涕纸,死蟑螂,她也能不动声色地处理掉。
即便没过几天,她又收到一封恐吓信。
寄信人伪造笔迹用了最老套的方法,字是由不同报纸剪裁拼贴而成。
安珏盲猜对方的原生字肯定很丑,因为就连语法也错误百出的,一看就是不学无术。
这些不用高考的人,真的好闲。
看完她又原封不动地叠起来,塞回了抽屉。
第二天,倪宏韬亲自来到四班,把安珏带去了教务处。
恐吓信不知道怎么躺在了倪宏韬的办公桌上,他很少这样发火,管风纪的几个老师噤若寒蝉,保证会调查清楚,杜绝此事再度发生。
气完了,倪宏韬才拿起核桃,盘得咔咔响:“小珏呀,你说说你。你和稚京多好的朋友啊,哈?这种事你都不跟她讲,不跟我们老师讲。你要真要出了事,让稚京怎么办,让你奶奶怎么办啊!”
可是又能出什么事呢?
恐吓信的内容挺可笑的,说要她滚出明中,否则就让她和身边的人都不好过。
这威胁太笼统,太奇怪了。寄信人没有获得任何收益,纯属泄愤。
估计还是潘仰恩那群人的手笔。
安珏解释着:“倪叔叔,这信估计是外校人写的,恶作剧罢了。如果您实在不放心,我不来学校就好,这样写恐吓信的人目的达到,也就不会找别人的麻烦了。”
“你平时多灵光一孩子,怎么突然这么傻啊?把你弄出明中,对他们有什么好处?他们的目的就是盼着你离校落单,然后恐吓敲诈,绑架勒索,没有什么是干不出来的。”
“可我没钱,勒索我也没用呀。”
“傻闺女啊!我只是打个比方。总之这事学校管定了,再有什么情况,你必须告诉老师,我们报警。”
尽管安珏嘴上不当一回事,却也没有掉以轻心。
她不参加晚自习,放学后哪都不去,径直回家。就算不得已迟了,同学也会轮值护送,奶奶又在巷口等她。
一切看起来万无一失。
在每天和袭野的电话里,安珏也是这么说的。
谁知千防万防,还是出事了。
清明刚过,周六傍晚放学,奶奶打开门,就看到了一张鼻青脸肿的脸。
“怎、怎么回事?”奶奶吓得话都说不利索,“承斌啊,又和人打架了?”
俞承斌很久很久没敢来小东巷,一来就这副模样:“外婆,玉玉在吗?”他左看右看,知道体育生去了北京,却还是不放心,“她男朋友不在吧?”
奶奶斥道:“什么男朋友,不要乱讲。你先坐下来,外婆好好看下伤哪里了?”
安珏在屋里刚换好衣服,听到动静开了房门。看此情景,瞬间腾起不祥的预感。
倪宏韬的话应验了,写信的人真不是闹着玩。
她平安无事,不代表她身边的人也会没事。
果然,俞承斌又对着她说:“玉玉,你最好的朋友,是叫倪稚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