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有人藏在暗处使绊子。
“谁啊?”
“十个钱就卖良心?”
街坊们又炸了锅。
苏绒抱着雪姑的手,轻轻抚过它柔软的肚皮,脸上那点看热闹的轻快笑意倏地收得干干净净。
少女澄澈的杏眼此刻像蒙了层薄霜,平静地看着眼前涕泪横流的无赖,声音不高,却清楚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吊谁的胃口呢?还是说…你觉得只要不讲,我就得哄着你?坦白从宽,进去蹲几天也就罢了。可要是还想着耍滑头……”
她顿了顿,唇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勾了一下,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那就不只是挨板子了。”
这话是提醒,更是威慑!
泼皮猛地一哆嗦,瞬间咬了咬牙关,眼里的恐惧几乎化为实质。
十个大钱和自己的小命,孰轻孰重?他再清楚不过!
刚才那点想提高价码的小心思,被苏绒三言两语掐灭得干干净净。
这猫馆……
这看着水灵灵的温柔女老板……
还有柜台后面那个懒洋洋的先生……
才是真正的煞星!
他这是惹了什么人啊!
像垂死挣扎一般,他猛地朝苏绒的方向扑腾了一下,虽然立刻被张大壮死死按住,声音里全是惊恐。
“姑奶奶!我说,我全说!别给我送廷尉去!我现在就——”
苏绒连眼皮都没朝他掀一下,只是对着张大壮他们淡淡地点了下头,声音清凌凌地盖过了那泼皮的哀嚎。
“现在才想起来要讲?晚了。”
“猫馆不是衙门审案的公堂,更不是给你讨价还价的地儿。想讲?去廷尉府衙的堂上,找该听你讲的人,慢慢讲吧!”
一锤定音,再无转圈。
这混混的眼神瞬间灰败,彻底瘫软在地。苏绒也懒得再看他,转向张大壮他们。
“烦请几位大哥送他去吧。”
张大壮几人应着,跟拖死狗似的把那位架了起来。
王婶子眼疾手快,抄起自己那个还沾着点儿残血的空木盆,不由分说塞到一个小伙手里。
“这也是证据!别让这腌臜物污了猫馆的地儿。”
人群闹哄哄地押着人远去了,议论声和脚步声渐行渐远。
前厅终于清静下来。
苏绒抱着雪姑走到柜台边,看着仿佛刚才只是打了个哈欠的张不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还真是掐着点儿来的。”
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刮着柜台,语气里是无奈、厌烦,以及一丝冰冷。
这哪里是冲她来?分明是冲刚来的周大娘,冲猫馆背后那点刚聚起来的人气。
人家前脚刚进来,这晦气事后脚就找上门。
背后之人的心思,真是蠢得昭然若揭,却又恶毒得令人齿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