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有放在心上,绕过这辆车,径直向乔家走去。
“大黄,不要扒拉葡萄藤,我还等着它成熟结果呢。”
乔辞竹正站在院子里,叉着腰训话,可惜大黄露出眼白,无辜地看了她一眼,仍不死心,继续向架子伸出魔爪。
她索性大声威胁:“你再扯架子,今晚别想出门遛弯了。”
大黄天性热爱自由,只好选择妥协,呜咽一声,夹着尾巴远离葡萄架。
刚安静片刻,它抽动鼻子,成功锁定食物香味来源,狗头一转看向院门口,欢快地冲上去。
陈澈早有准备,拿出一根大棒骨迅速扔给它。
大黄嗷呜一声扑起来,精准叼住这块骨头,高高兴兴地在原地转了几圈,庆贺完毕才缩回窝里品尝美味。
乔辞竹看着边啃骨头边傻乐的大黄:“你居然学会收买狗心了。”
“吃一堑长一智。”陈澈笑道。
不提还好,一提起来,乔辞竹就想起上次的乌龙事件,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两人并肩走进屋子,身影逐渐消失在院外人的视野中。
车窗外骄阳正好,风轻云淡,车内却一片冰寒,恍若严冬。
沈锡坐在黑车驾驶座,自虐一般逼自己看着这一切,眼眶不知不觉爬上血丝,胸口戾气翻腾。
查到乔辞竹的去向以后,他连夜从S市追过来,一路几经波折才赶到乔家村,看到的却是这样刺眼的画面。
他生怕惊扰到她,彻底惹怒她,怕她逃到自己再也找不到的地方,只敢相隔遥远距离,坐在车里偷偷窥见她,像一只不见天日的地鼠。
只要确认她目前一切安好,他便觉得心满意足。
然而,已经有男人可以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同她谈笑风生。
两相对比,他的心更加疼痛起来。
沈锡单手紧握方向盘,咬紧牙关忍耐,指骨绷得发白,响起咯吱咯吱的声音。
就在即将失去理智的时候,他的脑海中响起好兄弟肖安的叮嘱:“不管你看见什么,千万记住一句话。”
“夫妻最难得的是信任。”
信任……
这个词在沈锡的舌尖上滚了一圈,强行将他从崩溃的边缘拽回来。
他松开方向盘,看向远处那座小院,眸光复杂。
他忽然觉得肖安说得对,他似乎从未毫无保留地给予她信任,从小到大,猜忌始终藏在阴暗心底,叫嚣着想要跳出来作祟。
生生将平路走成一道坎坷,将爱意缄口不言,直到最后逼走了她,才知道后悔的滋味有多么苦涩难尝。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
就算是犯罪的人都有当庭辩护的机会,他怎么能这般糊里糊涂被乔辞竹判处死刑。
沈锡按捺下心底躁动,决定打开车门下来透透气。
再坐在车上胡思乱想,他指定要憋闷死。
午后日头正盛,务农的村民都回家休息了,田埂边静悄悄,风光一览无余。
春季种下的种子正在努力抽芽生长,四处探寻雨露与阳光,想在未来献上丰收贺礼。
沈锡撩起西装裤脚,顶着烈日蹲在田坎边,靠观察小苗消磨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