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然绕路难为自己嘛?你帮我绑成这样,我又打不过你,别多想了,起码就这一时半会,我肯定跑不掉,也没必要跟你玩心眼。”
她恢复了那副言笑晏晏的模样,心里不屑——
才怪。
要多等一个时辰,府上的人跟明姝还没能找到她在这里,那才是真的完蛋。
还有裴故……
她想起那男子望向她时总是含春水的双眸,别过脸,内心却莫名的坚定。
那人那么聪明,自己又在昨晚刚刚跟他完成消息共享,不可能猜不到是谁动的手。何况此刻还有一个刺客就被压在她府上,若是不出意外,她这边能掌握的消息,他应该都能盘个差不多才对。
敛下眸,她又在思索这附近的地形。
过了这围猎场,前面两条岔路,都没被人工开发过分毫。
从前调皮,她跟谢宁斐去摸索过,一个尽头便是悬崖,不知深浅,但之前胡闹扔过石子,能听到落地声响。
而另一条,未得尽头,只知过了岔路不远便是沼泽地,以萧客与她的武功,保不齐谁会被这条路阴得更厉害。
谢宁玉别开眼,一瞬间便做好决定,要是跑不掉……
那就跳。
她想得入神,没有注意到萧客看向她越加探究的目光。
像是有什么话憋不住,几次欲张嘴,又碍于什么别的因素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在衡量,究竟是自己眼瞎认错了人,还是她在撒谎不愿承认。
想不出结果,干脆放到一边,等着夜晚来临。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谢宁玉被萧客拎到了树上蹲着,原本还“相谈甚欢”的两个人在这会儿竟罕见地没一个人开口,直到树下传来稀稀落落的打马声,原本聚众围猎的男子相邀回京喝酒,萧客才再次有了动作。
他看了看天色,边缘已染上浅淡的黄,正打算拎着人直接传过前方空白的路段,却听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的嘈杂声。
听动静,倒不像几个氏族子弟带的马匹能发出的声音。
警觉骤起,他眯起眼睛抽出飞镖,将原本系在自己身上的那一段缰绳绑在树上,恶狠狠地威胁谢宁玉:
“给我老实待着。”
后者被这毫无气势的话语吓得无所谓耸肩,没有说话,眼神透漏的意思却是悉听尊便。
眼看着萧客飞身到另一处大树上,身影被茂密的枝叶遮挡,她没有犹豫,立刻挣脱手里的缰绳,跟着便死死盯着萧客的背影,伺机而动准备逃离。
那树上的少年呢,许是对自己的手段一向自信,竟是连一次头没有回过,反倒飞身朝着那动静来源更近了些,片刻之后,才见一相貌不凡的玄衣男子骑着骏马出现在视野里,身后暗卫若干,齐刷刷的夜行衣,谨慎地看向四周。
萧客没有说话,几乎是下意识地将手里的飞镖扔了出去,正中一马匹前蹄。
那马嘶鸣着向地下倒去,暗卫也瞬间被耍了下去,原本还算规整有序的阵型被打乱,前进的脚步也跟着停滞下来。
萧客皱着眉,正打算回头趁此时机把谢宁玉带走,回头,那树上已然是空空荡荡,别说那被绑好的女子,就是用作工具的麻绳也不见了踪影。
艹。
他心里暗骂,回头却正见一黑衣人拔剑朝他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