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的目光落在她微咬的红唇——那是她生气的小动作。
“找你。”
海鸥掠过钟楼尖顶,投下一闪而过的阴影。戚许攥紧了手中的包带,皮革发出微不可闻的呻吟。
“为什么找我?”
江屿向前一步,缩短了那三步的距离。他的影子终于覆上她的,在石板路上融成一团模糊的灰。
“如果不来”,他顿了顿,喉结滚动,“感觉会失去你。”
戚许忽然笑了,唇角扬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你从未拥有,谈何失去?”
江屿怔了怔,随即也笑了——那是个苦涩到极点的笑,像咬开一颗未熟的橄榄。
“也对。”
“名义上是夫妻,实际上是说散就散的关系。”
远处传来教堂的钟声,惊起一群白鸽。他们站在异国的街头,站在彼此最熟悉的陌生里,谁都没有再动。
水晶吊灯的光刺得人眼睛发痛。
林晚之从未见过这样的戚许,她沉默地坐在吧台前,一杯接一杯灌着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晃荡,却映不出她漆黑的眼底。
她此刻像一座冰雕,冰冷而凝着霜。
林晚之望向远处的江屿。他站在阴影里,握紧酒杯,目光却死死锁在戚许的背影上。
“你们怎么了?”
林晚之夺过戚许手中的杯子:“要离婚?”
戚许轻笑一声,嗓音冷得像淬了冰:“我们是说散就散的关系。”
她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她明明知道事实如此,当她听见「说散就散」在他口中说出时,还是会难过得要死。
难过到无法呼吸。
难过到窒息而死。
林晚之皱眉。不知她喝了多少杯。
倏地间,戚许冷笑一声,轻声说:“晚晚,我总不能像一个要糖的孩子,一直追着他跑吧。”
她恢复至平静,又转而冷漠。
“晚晚,我先上去睡觉了。”
戚许猛地起身,她的步伐很稳,甚至称得上优雅,可眼底的寒意让人不敢靠近。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江屿的手抵住了缝隙。
她漠然地别开了脸。
走廊的灯光昏暗,戚许刷卡进门,转身就要将他关在门外——可江屿的手死死抵着门框,指节泛白。
“好”她冷笑,“你进来。”
门关上的霎那,空气仿佛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