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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郎之才(第2页)

“扰者,押。”

此下,都歇了巴结的心思,灰溜溜地提着东西回去了。那些人见女郎如此,一时间讨论纷纷,东扯西扯,风头便悄悄变了。昨个还在将她奉为神明一般捧着,今个就说不过是高门子女,真当自己被神鸟踩踩肩、啄啄指头就显赫地不行了?不过是捧高踩低,以为自己真就脱胎换骨了,看不上他们这些俗人。连带着,都开始迁怒起身旁讲昨晚祭礼故事的说书人,大声斥责让其换个故事讲。

有人听不惯这等话语,便道:“捧高踩低?也不瞧瞧你们行径上得了台面吗?”

这一句下去,瞬间炸开了锅,两厢人争吵起来。这时,外面又传来新消息,东宫盛请青衣女郎谈事,说女郎昨夜神鸟临身,应当得以奉天受命。让她奉命协助东宫,前往调查子松学院闹事案及临州一众事宜。

临州县令郭绪被囚押,所有事情决策权皆落到东宫手中,却不曾想,竟将这等事交给一位女郎?那位女郎无官职在身,又是女子,就算家室显赫的京中贵女,也没见哪个能跟这位女郎一样,能抛头露面,处理政事。这等授命合情合理吗?

场面寂静了大半天,有人道:“……我就说,那位女郎尾间发带,是罕见的皇家贡品潞紬。一尾潞紬万斗金,难见罕见,我还以为老眼昏花,看错了呢。”

经这一点,有人回过味来,那位女郎是仗着跟东宫关系匪浅,才有此遇啊。

杨小头听到此,心死了大半,心脏突突跳,闭眼祈祷女郎不追究住所暴露之事。

有人心中不服,心道不过是仗着皇权罢了,若是离了东宫权势,算什么东西?处理政事?——“且来瞧瞧看,若是诸位前去,不比这女郎差吧?诸位苦读多年,难道还没有一个女郎有本事?我们虽没有实绩,可有诗文可证实才学,那位女郎有什么?这何尝不是另一种贿赂权势得权势?你们难道真信什么神鸟临身的鬼话?”

“哎呀,莫要坐井观天了,你且去书坊看看吧,那位女郎的诗集都被卖空了!”那人说着掏出怀中诗集,随便翻了一页来读,读罢,点评道:“你听听这首《落梅摇情》,不比你们写得好?”

有些懂诗之人道:“确是好诗,不过末句若换一个字将会更好。”

拿出诗集之人,是位儒雅学子,笑道:“那位女郎说了,谁若觉得改字更好,尽然去改。她道,诗学便是各人各道,有情有理。”

人群之中,庞学良正欲端杯饮茶,听到此处,不免呛咳一声,隐隐觉得,这位女郎又在冲自己指桑骂槐,略显局促不安,低头盯着鞋靴尖尖,沉默不语。

不服者哪能如此罢休,听到大半人被女郎诗情折服,纷纷夸赞,定然不满,厉声斥责道:“治国讲究明经策论,怎能一首诗就能插手政事?若如此算,写首诗就能入朝坐才,这岂不是笑掉大牙?那还考举有何用?以诗情谄媚上级,可悲可叹!可恨可耻!”

儒雅学子听闻此言,合上诗集,转身面向出声者,皱着眉头问道:“这位兄台,如此慷慨激昂,以这种行为为不齿。可曾忘了,昨晚、前晚,亦或是来临州前,你不也抱着一诗成名的大梦而来吗?你今早去往女郎住处抛诗卷,不也是报了此等心思吗?怎么,你可,别人就不可了?”

不服者见心思被他戳破,沉着脸,咬牙切齿,口不择言道:“你处处帮那女人说话,怕不是看上人家了罢?”

儒雅学子低低“唔”了一声,面色不改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人之常情,有甚奇怪?”他说着,又掏出一本厚厚策论道:“这位女郎诗情尚佳,策论也是一等一的好,短短几句,一针见血,直戳痛处,是少见的实务派。”

众人见状,连忙围上前去拜读。有不吝啬夸奖着,惊愕不已,大加赞叹,捧着爱不释手,连忙命手下去书坊买一本;有故作矜持者,心中男女之见成大者,不愿出言夸赞,但目不转睛地专注神色已然出卖自己;也有不服嗤之以鼻者,依旧大加奚落,理论与实践怎能一概而论?

如此交谈阔论,拉扯争吵,天色便渐渐暗了,关于那位女郎的讨论也是各执己见。众人并未离去,怄气般聚在一处,似乎非要等个结果争个高下。

等到天边最后一抹余晖散去,在子松学院被关押两日有余的学子陆陆续续尽数被释放出来。一出现,便成为众人讨论的焦点,被一众学子围着,东问西问。

关押学子饮下一壶凉茶润了润口舌,先是将罪魁祸首,坑害自己被关押的赵维安痛骂一顿,又转头哭诉郭绪关押众人打骂不休,还不给饭吃。幸得东宫体恤众生,昨个就派人前来好生看管,言后续会派人主理此案,无辜者尽数释放。晚间还特意带着海神观游街到子松学院,说到此,言语间皆是崇拜赞叹。大加赞赏一番后,才终于说到今个儿的重头戏。

子松学院被关押的学子不知外面这几日发生的事,也不知这些人心中暗暗较劲的心思,只是平心而论,就事论事道:“说来也怪,前来主理此案的是位女子。但行事很是雷厉风行,过问一遍后,就宣布我们无罪了。”

不服者当即哼哼道:“不过走个形式罢了,连多加审问,证实证词都不做,不过如此。”

关押学子心有不满,道:“什么叫走个形式?照你这话,难不成我真有罪?要被关个暗无天日才合你意?”

旁人及时伸手,止住一场骂架,连声催促道:“莫要理他,快说快说!”

关押学子回过身来,道:“那女郎并非走个形式,只是前两日郭绪已经派人审问过我们,她只需看案宗便可知晓案情。为了谨慎起见,这才又过问我们一遍。”

有人疑惑道:“如若此,怎会到现在才放你们出来?”

“她过问我们祖籍,又过问我们对临州看法,临场还做了一场考试,让我们对临州舞弊案书写一篇经论,以及应对之策,还有对科举改善有何看法……谁知这是何意?大家也不敢真写,都一味地夸好。我还记得村里争取意见时,我如实上报,结果被私下恐吓。倒是有几个头铁的真就谏言上了,随即就被拉去私谈。原以为在劫难逃,谁知一通谈话后,又将我们聚在一起,隔帷探讨策论。”关押学子琢磨了片刻,这才继续道:

“大家见那女郎真心求问,也便慢慢放下心防,谁知这一聊,聊到暮沉。那姑娘不像是空有才学之人,甚至会跟我们探讨此策若真实施,应当如何落实?又有何利弊?应当从何处着手?层层剥开,落在末端最小的一件事上,竟然真能觉得能如此实践。”

关押学子说到此处激动不已,问自己策论被人探讨到落实那刻,谁人不面上有光?不心潮澎湃?尤其临走前,那位女郎撩开帷幕,现出真身,感慨叹道:“众人之才,今日受教。”

一日酣畅淋漓地探讨,晚间真诚虚心的感叹,终是将这一场凶事变成奇遇。

听者既艳羡无比,又茫然若失地心想:他们在外面费尽心思也搭不上女郎这条线,谁知先前惹祸上身的莽撞之人倒是阴差阳错得到了这个机会,真可谓是福祸相依。又见这学子说起女郎一脸的痴态,心道这人已然被女郎才学折服,无药可救,全然偏心于女郎了,万不会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再往人群中一瞧,起先质疑不服者不知何时悄摸摸离去了。

众人也便敛了心思,聚精会神地听关押学子们讲述今日与女郎隔帷论道的细节,虽不愿承认,可心里也都悄悄为其折服。

庞学良在人堆里听了片刻,听着听着,心痒难搔,派人去书坊买来那位女郎的诗集与策论,又派人托宋术帮他赁下一座院子。等到夜色沉沉,万籁俱寂之时,学子们才相继离去。庞学良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终于能回到十景楼的客房内,捧诗翻阅。

轩窗未阖,街上一片死寂,夜风拂过他的眼角指尖,他已沉沉睡去了。

风儿吹动他额前碎发,打了个旋,吹动枕边诗集,连翻数页,最终停落在《落梅摇情》那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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