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桥给她披上披风,面色如常安慰:“娘子该这么想,您这郡主爵位大概是拿气运换来的,可爵位能一直在,霉运却总会消散的嘛,咱们不亏。”
嗯?赵瑞灵立马支棱起来了,有道理!
她刚想夸阿桥几句,赵安素便警惕地起身,挡在赵瑞灵面前。
“有人来了,人还不少!”
赵瑞灵心下一惊,这样大的风雨,正经人……啊呸!见到风雨的正经人谁会出门啊!
她立刻跟阿桥靠在了一起,担忧地往外探看,“不会是遇上劫——啊!”
阿桥还没看清外头,被赵瑞灵的惊呼吓了一跳,脸瞬间就白了。
“怎么了?怎么了?真是劫匪吗?”
“比劫道的还吓人,这是劫命的啊!”赵瑞灵满脸惊慌在原地转圈。
“要死了要死了,怎么出了圣都,还能碰上这狗……这人呢!”
狂风暴雨,黑云压顶,又是那种吓死人不偿命,被咬了都不肯放手非要圈着她腰不撒手的混账,就算隔着段距离,她也不敢说人坏话了。
阿桥立马就明白过来是谁,有些欲言又止。
其实前几日乔媪就跟她说了,太后赏赐的这座庄子不远处就是醇国公府的避暑山庄。
只是娘子一听跟醇国公有关系的话就炸毛,她才没说。
这会儿……倒也用不着她说了。
穆长舟带着甄顺和府中的护卫,身披蓑衣,背后还背着油布包裹的包袱,快马前来,很快就到了凉棚前头。
他翻身下马,大跨步走到赵瑞灵……身前的赵安素面前,被赵安素抽刀警惕地挡住了。
赵瑞灵在心里大声夸赞赵安素,干得漂亮,回头她一定给安素她们涨工钱!
穆长舟看到赵瑞灵望着身边武婢亮晶晶的眸子,唇角微抽,心下哼笑。
但始终记得甄顺千叮咛万嘱咐的话,他没说什么不好听的,指了指外头的护卫。
“听我府上护卫说你们被困在外头,我带了蓑衣和药汤子过来,先暖暖身子,我送你们回去。”
赵瑞灵偷偷撇嘴,皮笑肉不笑冲穆长舟摇头。
“多谢,不用……”
“这雨估摸着还要下两个时辰。”穆长舟言简意赅打断赵瑞灵的倔强,“打仗需要看天气,我不会看错。”
赵瑞灵下意识看向赵安素,赵安素没吭声,就是默认了。
赵瑞灵脸色瞬间有些发烫,哦,不是害羞,是气的。
为什么每次她狼狈的时候都要被这人碰到,这概率仅次于她每次说坏话都被这人听到了!
即便心不甘情不愿,好歹礼貌赵瑞灵还是懂的。
她期期艾艾从赵安素身后冒出来,对穆长舟行礼:“那就多谢醇国公了,回头我定会吩咐保母将谢礼送到府上。”
穆长舟失笑:“不必,左右你该谢我也不是这一回了。”
见赵瑞灵小脸儿不自觉又鼓了起来,穆长舟心下好笑,话音一转,“我昨日才到此处,听甄顺说你在躲人?”
不等赵瑞灵回答,他加快语速:“那些人躲不开,我曾经说过,只有拿捏住他们的七寸,你才有其他路可走,否则早早晚晚你都得低头。”
“你就不想知道那些人的七寸在哪儿?”
赵瑞灵当然想啊,她定定瞪着穆长舟好一会儿,努力咬住唇角,才压下扭头不理人的冲动,努力冲他微笑。
“听醇国公的意思,可是愿意指教灵娘?”
穆长舟也不在乎她这份别扭,他其实挺受用,风花雪月的事情他不懂,但他从来都与蠢笨无缘。
靠直觉和天性行事的生灵,无论人还是其他,只有信任一个人,才会将真性情展现在一个人面前。
他不打算提醒赵瑞灵在他面前不自知的骄纵。
“叫她们先换上蓑衣,在外头守着,我单独与你说。”
赵瑞灵蹙眉,下意识拉住阿桥:“其他人不能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