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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要是他和虞蕊珠两个人面对面说这种话，他倒是不会觉得羞耻。

可此刻是在桃花村，虞蕊珠结婚的地方，周围还有很多他不认识的邻居，甚至虞蕊珠也没在他面前，他几乎算是和虚空对话，饶是他说完，也忍不住环视四周，怕被人发现。

一向好面子的他能够对虞蕊珠说这些话，但是要是被旁人听到了，他就觉得羞耻了。

宋庆生是真意外。

之前他就是因为听说虞蕊珠的卤肉摊生意不错，所以才趁着下雨天去找虞蕊珠，试图拿点钱花。

只不过当时没索求到，反而被打了一顿。

现如今这才没几天，原本他还心里隐隐对虞蕊珠有点看不起，觉得她再怎么能赚钱这辈子也就是个摆地摊的命。

可居然很快她就开店了，而且那生意火爆的，宋庆生同事都经常去光顾，办公室更是肉香四溢，远远的隔着一扇窗户和高楼，宋庆生都能看到不远处那排队的卤肉店盛况。

粗略一算，她一天能赚好几百块钱！

这数额一下子把宋庆生吓到了，而后就是忍不住地呼吸粗重，眼神热切起来。

虞蕊珠居然这么能赚钱，以前是他小瞧她了。

早知道她这么厉害，当初就不把事情做的那么绝了。

如果没有当初退婚的事情，好言相劝或者继续拖着吃两头的饭，那说不定就可以拿着虞蕊珠赚来的钱去讨好季秋欣。

到时候钱也有了，事业也有了，远比现如今这两头都没太沾光的境遇好得多！

一想到此，宋庆生就忍不住了，试图去卤肉店堵虞蕊珠未果，又专门追到乡下来。

可屋子里还是没动静。

殊不知此刻麦垛后面，霍成野和虞蕊珠已经各自分头行动去找棍棒了。

想等下夫妻混合双打，让宋庆生知道一下教训。

霍成野一看到宋庆生，甚至只是听到他的声音，就会想到新婚夜虞蕊珠嫌弃他、憎恶他，拿宋庆生做对比的那些话。

以及上次在镇子上，暴雨雨幕中他清晰看到的，他与虞蕊珠搂抱在一起的模样。

平心而论，已经成为夫妻，并且虞蕊珠也说过要和他好好过日子，可霍成野总会有一种很不踏实的感觉。

就好像现如今与虞蕊珠的一切亲密的相处都像是在走钢丝一般，他很怕自己某一天突然睁开眼，发现这一切都只是自己做的一场漫长的美梦。

梦醒了以后没有会这样黏着他、对着他撒娇的虞蕊珠，只有新婚夜那个憎恶他、厌弃他，宁可跳窗也要逃婚离开他的虞蕊珠。

而比做梦更可怕的，也一直在霍成野脑子里不停浮现的想法，就是像宋庆生之前说的那样。

虞蕊珠与他在一起，只是为了气宋庆生而已。

她并不爱他。

甚至每次与他亲密接触、看到他脸上的疤痕，都会产生厌恶的心态，一切看似亲密的撒娇，只是很好的掩藏了内心的不适而已。

就像是秦大夫的妈曾经的模样，看到他脸上的疤痕，惊吓、厌恶，不敢直视，这才是正常人会有的反应。

霍成野紧抿着薄唇，只觉得脸颊上的疤痕在隐隐发烫。

他攥紧墙边一根湿漉漉的粗壮木杆，耳边却忽地传来了宋庆生的声音。

他动作一顿，神色微怔，身体僵住在了原地。

“蕊珠，不用这么绝情吧，我只是和你借点钱而已，又不是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咱们两个之间至于分得那么清楚嘛。”

宋庆生在抱怨。

“以前没结婚的时候你也不是这样的，你给我写了那么多封情书，还给我做了那么多缝的被子、垫子和衣服，你以前对我那么好，就算现在你为了之前的事情和我闹脾气闹别扭，也不至于这么决绝吧。”

“咱们之间有那么多回忆，你和霍成野才结婚多少天啊，你说你冷不丁就放下咱俩的感情，喜欢那个屠户去了，这怎么可能嘛，你别闹别扭了，就借我点钱，我以后升职了赚钱了会还给你的，你不要那么小气嘛。”

霍成野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起来，他攥紧木杆，粗糙的未经打磨的杆子上的木屑扎进了他的掌心，他也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似的。

一双漆黑的瞳孔如墨般颜色深邃，紧紧盯住前方不远处宋庆生埋怨的模样。

宋庆生在埋怨，可霍成野却觉得他是在炫耀。

嫉妒的火在心里烧着，还有些旁的东西，让霍成野胸口剧烈起伏着，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宋庆生累了，他不知道不远处的麦垛处有人正在用阴冷的视线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