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投身的这批人,势力还没有大到能动摇各国的统治,反而给各国带去了活力。同时可想而知的,他们是不会说宇文霁好话的,反而有不少人怀念宇文德,说宇文德好话,说宇文霁就是个窃国小儿。
宇文霁开始征战时,确实年纪小。遥想当年,猛将“芳龄”刚八岁。
所以不清楚情况的西南诸国看来,就是过去架子很大的中原世家,突然就跑到他们的国家里,与他们同殿为臣,甚至还要弯一弯腰和他们称兄道弟,乃至于把其貌美的女儿送去让他们做妾婢赏玩。
这种落差,很容易让部分人产生一种轻视感,觉得中原也不过如此。即便使团一路行来,见识到了中原的强大,但还是让这部分人依旧选择蒙住眼睛。
现在宇文霁的一顿打,打在北地部族之身,也打在了南部诸国之心。
尤其当宇文霁驾驶着他的战车(拉生猪的)离去,风吹过,一股子死亡的腥臭气涌入鼻腔,更让人心中战栗。
“这个皇帝真的‘只是’因为这群草原部族做戏,他不喜欢,所以才打人吗?怎么会有不喜欢被跪拜的君主?不会是这群草原蛮族带来的贡品太少了吧?看他们穿的也是破破烂烂的。”——
作者有话说:大趾:[愤怒]
墨墨:[奶茶]
第188章(捉虫)幸运的赵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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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后,南部诸国的使者们,私下里开始了交流。
接着他们自然开始打听,北方的贡物到底是什么?打听完了之后,彻底不吱声了。
人家带来的牛羊马匹,数以万计,只是都九成九没赶到岐阳来,全在鲁州和遂州,就移交给当地官府了。有人质疑这是空口白牙胡说,那就能去岐阳郊外的马场看一看,准备作为代表在新帝登基后,接见外藩的仪式上送交给皇帝的贡物,都在那儿养着呢。
这些马自然都是万众挑一的宝马良驹。
马,越到南方越贵。
外加因为地理气候等诸多原因,南方的马就是体型更瘦小一些。像他们这些南部诸国,很多拉车都用驴,或因为觉得驴过于瘦小,就用牛,要不然干脆用人拉车。
一路上他们常见马车,耕地也用马。偶尔骑兵路过,小卒的马都让他们口水直流。
现在这些作为贡物的马,在他们眼里就不只是贵重,而是怪物。比他们很多人都高出两个头,无论颜色都如缎子一样的皮毛,那巨大的马蹄子和人巴掌一样大。
跟这个帝国的皇帝一样的怪物。
这是真的贵重,在他们南方,人家的两匹马,其价值就远超他们的十几箱贡物。
假如中原皇帝真的是嫌弃贡物价值低,那现在早该把南方诸国全暴揍一顿了。
这件事同样被教训的,还有西域诸国。他们距离中原很远。但也有的国家是中原的长久附属国,不过……金发碧眼裹着头巾的家伙说自己祖先也是先秦移居过去的,这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宇文霁事后吐槽,吕墨襟道:“还真说不定,先秦那时候,有不少人移居过去。不过与当地混居,移风易俗,即便血脉多少有点,但其实已经不能算是中原人了。如果单论血统,其实草原之民,确实和中原人的血统更接近。咱们历代,确实有很多汉人出去,后来还有劫掠过去的。”
说着说着,吕墨襟从袖子里掏出来了一本奏折,递给了宇文霁。
宇文霁:“?”
宇文霁打开之后,发现这是他家亲戚上的奏折。不是宇文家,是刘家。
他大母的父亲,长乐侯左安将军刘菽的后人。
当年刘菽让五代皇帝那个暴君给灭了门,刘家的出嫁女也皆“病死”,刘家族地的族人大部分前往丕州投奔了平王。可没想到,刘菽一家还有活口。
说是有两男一女三个孩子,让大人给藏在了灶台下面。五代皇帝一走,三个孩子爬了出来,前来收拾死人的一个赵姓差役看他们可怜,没杀他们,本来想将三人送去投亲,可一打听,这家的女眷接连惨死,虽然还有一家藩王的亲戚,但平王的处境,即便他一个小吏也是清楚的。
且当时中原乱象初现,差役也做不到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长途跋涉前往丕州,于是只能一直养着。
宇文霁出生那一年,熊爹应了勤王令,带人入岐阳的时候,赵差役听说了,本想认亲。可当时太乱,找人的半路上遇见了不知道哪家的乱军。赵差役和两个男孩都让人给砍了,赵差役没了一条胳膊,侥幸活了下来,老大没了性命,老二也受了伤。
那时候女孩子早已嫁给了一个货郎,跟着货郎走了。
赵差役和老二在好心人的帮助下,侥幸活下了一条命来,可两人伤势痊愈时,熊爹已经撤军了。
义父子俩一商量,还是应该来找熊爹,就卖了老宅,带着老大的寡妻和子女,再带着老二一家(两人都娶妻生子了),想去丕州。可路上又碰见了流民队伍,被迫被队伍裹挟……
总之是流离辗转了十几年,数年前,这一家子终于在丕州住下了。可那时候平王一家子已经住岐阳去了,也算是世事难料了。
老二早已跟着赵姓差役改姓了赵,且这件事根本没告诉子孙,他家里人都以为那位还在世的老差役,真就是自家的太。祖。
他也不是求什么,只是送上了一卷破烂的圣旨,加一方磨损严重的金印。只能大概看得出来它们是圣旨和金印,但具体的,圣旨上的字迹,金印的花纹,全都看不出来了。
因为父子俩一路逃难,圣旨是贴身缝在了衣裳里藏着的。金印几度被他们拿出来偷偷磨掉金屑,以换取口粮——过去乱世中,粮食的价值飞涨,真有地方粮食的价格是一两金一斗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