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唧唧的大趾:对,墨墨是用背的。
吕墨襟喝着茶,道:“祭祀的文章就得这样,因为这不是读给老百姓听的,是读给‘天’听的,越艰深越好。”
“老天又不会回应。”宇文霁嘟囔,可还是闷头在念。他其实第一天就想把读音标出来,但这份诏书是要存档的。他想念的时候拿一份标读音的,另外一份没有的存档,但连吕墨襟也给他摇头。
虽然国玺能做假的,但这种当着满朝文武的流程,还是得做真的。
在宇文霁的碎碎念当中,九月二十五终于到了。
登基当天,宇文霁前一天夜里就开始准备仪式,都是早准备好的东西,再次复查一遍。但这些日子一直碎碎念的宇文霁都很端正,毕竟谁都不想出现任何差错。
红日初升,仪式开始。
前边的流程都结束,宇文霁念完长达五千多字的诏文,正好是中午。而且苦逼的是,宇文霁发现,他这些日子念了这么多遍,即便这诏文艰涩难懂,可他还是背下来了。
还不如当初就乖乖背那个一千多字版本的,给自己找不痛快啊。
岐阳正殿门外,按照一般情况,宇文霁站的那个地方,他的这个时辰,太阳应该正好到屋顶的正中间,然而,今天不知道什么时候飘来了一片云,正好挡在宇文霁头顶上,结果就宇文霁那一块是黑的。
宇文霁右手托着玉玺,左手按着剑,站在上面,群臣跪在下面。
本来该山呼万岁的,但吕墨襟、熊爹和崔王妃、素合都没喊,他们都在等那片云过去,太阳冒出来,在太阳(老天)的照耀下,完成最后一步。
好好的登基大典,别到最后一步来一个乌云压顶啊!
可那片云就在那不走。即便是向来沉稳的吕墨襟,脸上都露出了焦躁。
宇文霁叹了一声,不再按剑,双手托着玉玺把它举了起来——老天爷这辈子够照顾他的了,最后给他添一下堵,也不算太过分。
高举玉玺,也是最后的一步。
众臣有的人难受地闭上眼睛,有时候就是天不遂人愿啊……
可正是这一抬,纹丝不动的云忽然裂了一条细细的缝,一缕阳光落了下来,直接照在了玉玺上,这方上好的美玉,瞬间折射出了璀璨夺目的光晕。
宇文霁:“!!!”卧槽!
吕墨襟:“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熊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近距离的突然爆发式的闪光,宇文霁差点被闪瞎眼,虽然及时闭眼又转过身去,依旧双眼泪流不止,且眼前一片发白,得有半刻钟视力才渐渐恢复正常,可想而知这玩意儿当时有多亮了。
即使宇文霁高大,可广场上依旧不是所有人都能清晰地看见他,但这闪光,能看见的距离却极远。连远处宫墙上站着的护卫,都能依稀看见一个极亮的小点点。
一阵风吹过,众人只觉得头顶上有一瞬间落下了细软的毛毛雨,但雨水几乎是落地就干,云彻底飘走了,光消失了,可大殿的正上方,多了一道彩虹。
本来山呼万岁就成,结果大臣们硬是来了个呼了又呼。
宇文霁看着手里的玉玺,刚才那光芒,简直如同拿手电筒怼着它照,方才出现的光。他的这个国玺,算是真正被开光了。
外头参加欢庆的造假工匠们,也彻底放下心了——果然是真玺找回来了,他们彻底放心了。
宇文霁登基后三天,在岐阳郊外发现了一具吊死的尸体。督亭卫检查后,发现这个人确系自杀,在他吊死的下方,他们发现了一些摔碎的玉石,仵作检查后,又发现这人是个太监。
这起命案本该只是督亭卫的普通自杀,但在暗中,关于案子的一切,都被送到了宇文霁和吕墨襟的案前。
此时关于死者的一切,已经都被查清楚了。他就是崔禁,当年让宇文霁一脚踢废,送进宫的崔家子。他摔碎的,却正是国玺,真的国玺——
作者有话说:大趾:[墨镜]
墨墨:[星星眼]
第192章(捉虫)承嗣
192
没人知道这个崔禁是什么时候拿着玉玺,又是怎么带着玉玺跑出宫的。
他明明能用玉玺换一个下半生的富贵荣华衣食无忧,即便确实对宇文霁不够信任,但把真玺弄成碎块,在这太平年景里,当材料卖了也能过上富裕日子了。
可他都没选择,只闷不吭声地藏着,最后知道宫里的假玺彻底成真,一气自杀,还把真玺也给毁了。
这种人……不就是怀揣着玉玺,便自认为他才是这个世界的最大胜利者,坐北朝南的宇文霁也得位不正,世人皆醉我独醒吗?谁想到宇文霁拿着个假的却引动天象。
老天爷承认了玉玺,宇文霁是正儿八经的“天子”。他手里的真玺反而成了个假的,这人大概是带着玉玺下地狱找老天爷评理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