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枝皱着眉,想不起自己是何时得罪了哪个人,为了杀了自己,不惜出动如此多的弓箭手和杀手,明显就是上次没有将自己杀掉,此次必要成事。
思忖间,她不动声色地解决了藏在最高处的弓箭手,伫立于高处的她忽而瞧见了隐于暗处的颀长身影,他身后还站着其他人,倒下一个弓箭手,其他人就会补上。
她皱眉,看不懂了。
明明可以一起上,为什么要等自己解决一个后再命下一个补上?
擒贼必要先擒王。
别枝跳下树梢,朝着男子的方向迅速奔去。
她隐蔽地沿着树丛而走,看清男子身影时身子狠狠得僵住。
男子的背影,似乎与师兄很像。
别枝当即想起怀中的纸笺,杏眸瞪大,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看。
若真的是师兄,也就真的能解释通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杀自己!?
他执行的命令,是取自己的命?
还是说,是主子的吩咐?
不管是哪一点,都说明是经过主子点头的。
为什么?
别枝来不及想太多,将将靠近之时毫不犹疑地持剑刺向伫立于众人跟前的男子,挑开了他的面具。
四目相对间,她眸中的惊诧渐渐化作无言。
果然是他。
挑开面具的剑刃再次刺向景清,景清沉下的眸子瞬间凛起,他挥剑挡住了凛锐剑气,瞥了眼欲要奔来的下属垂落的另一边手示意他们止步,自己与她陷入了纠缠。
别枝步步紧逼,景清接连退后。
景清看着小师妹眸中的怒意,刺来的剑刃中不带半分犹疑,明显就是气急了且不想听他解释分毫。
正好,他也不知从何解释。
他们的立场本就不同,又何来的认同。
别枝察觉出他的退让,平日里荡着清澈笑意的杏眸更加冷了下来,再次逼了上去:“师兄这是在做什么,可怜我吗?”
景清挥剑挡住了她的怒气,不答反问:“为何不走。”
“师兄都带着这么多人来取我的性命了,我往哪里走。”别枝空着的手快速挥出,趁他神思乱了一瞬的刹那拳心快速击向胸口,“万一出了城,师兄带着人在城外等我,又该如何。”
景清被她一拳击得闷哼出声,连连后退了好几步,背脊抵上树梢方才止住了退后的步伐。
别枝是真的气坏了,心中如团乱麻,理也理不清。
她看着神情难受的师兄,垂落的拳心紧了紧,克制着愠怒的嗓音沙哑低沉,“所以七日前袭击我的,也是师兄的人?”
别枝想要个答案。
可她久久都没有得到答复。
蓦然间,别枝也不需要他的回答了,瞬间明了,偌大杏眸通红:“别枝不知何处得罪了师兄,师兄要如此拿我的性命。”
她以为,他们是家人。
是自己在这个世上除了师傅外,最亲的人。
眼下,她自认最亲的人持着剑带着人,要杀了自己。
别枝自嘲地笑了笑。
终究还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她深吸了口气,道:“师兄想要我的命,我自是奉陪。”回眸看了眼身后纠缠着的黑影,“他们与我没有关系,师兄若是要了他们的命,怕是活不过今夜。”
别枝早就猜出了,一路跟在自己身后的人是王府的侍卫。
景清抿唇:“我能不能活得过今夜,师妹也不用关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