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像,他们分明就是同一个人!
可是他们怎么会是同一个人呢?
一个是五味铺的聋子,一个是闲云楼的主子,上千道杆子都打不着边的两人,又怎么会是同一个人!
顷刻之间,别枝觉得都能解释得通了。
主子为什么要杀了自己,她心中也有答案了。
现下看来,他不是因为自己没有完成任务追杀自己,而是因为她出言不逊,早早地就得罪了他。
只是,他是不是太小气了点?
还没有等别枝回过神来,余光瞥见一道稍显眼熟的身影跑上前,他站在寂然的身后,似乎没有看到自己,拱手道:“王爷,并未看到别枝姑娘的身影。”
闻言,别枝差点儿一口气呼不上来。
她瞪着眸子定定地看着‘寂然’身后的程靳,又缓缓地收回目光落向他面上的狭长疤痕。
不对啊,眼前的男子是寂然没错啊。
还没有等她回过神来,又见道身影快步前来,分明就是青杉的身影,他凝着双眸,随着他的靠近空气中弥漫起淡淡的血腥味。
别枝毫不留情地上手掐了自己一把,倏地袭来*的痛意荡过全身上下。
她没有在做梦。
哈哈,完蛋。
别枝清楚地认识到,她死定了-
“我跟你说,我有个主子,他真的不是人。”-
“昨夜有个偷偷离开的师弟被抓回,主子命人将他关入了暗牢中,还命我们就在外听着,小师弟被用刑后的哀嚎声回荡四下,宛若索命的厉鬼,吓得我夜里惊醒了三次,不对,与其说小师弟是厉鬼,不如说主子才是游荡人间的厉鬼。”-
“他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我最近似乎也没有哪里做错吧,为什么如此折腾我,才离开又着人寻我赶回来,来来回回四五次,当我没有脾气的吗?有朝一日,我定要骑在他的头上叫他求饶。”-
“普天下唯一的阎王爷非他莫属,阎王爷都要恭恭敬敬地叫他一声兄长。出个任务,他竟然叫我必要时候以命抵命,我的命就不是命嘛?阎王爷都还要等我的寿命到期才命黑白无常来把我带走,他倒好,竟然还想着提前索我的命。”-
“咱们那位阎王,一会儿晴天一会儿阴天的,猜不透他的想法。”-
“好乖。”-
“没有成婚且至今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心上人的老男人,我怕他年纪再大点后闲言碎语越来越多导致他性情大变。”
曾经的话语一道一道地别枝荡过耳畔,她眨了眨眼眸,想要逃跑,脚下却如同灌了铅,半点儿也抬不起来-
“我要收回给予主子的活命阎王一称,以后这个称呼就转赠给到肃王,你都不知道他今日板着张脸,跟我欠了他数千万两似的,真白瞎了那张脸。”-
“要是和肃王相似的嗓音,咱们还是当个哑巴算了,顶着那样一张俊俏的面容,嗓音却跟水牛似的,还是不要了。”-
“突然就有点怜惜朝臣们,我要是天天上朝听到他的嗓音,定然是要辞官的。”-
“我要是他妻子,指定伺机给他喂哑药。”
哦,自己还轻薄了他。
别枝清楚地意识到,若是一句话就要斩下一颗头,她今日就算化作千头怪,也不够他砍的,西市的鬼头刀落到生钝都没有砍完。
更别提自己还轻薄了他。
她还在光天化日下,轻薄了当今摄政王……
太岁头上动土,她不死谁死!
别枝:“……”
不知道现在求饶还来不来得及。
傅淮卿一看就知道她自己在脑海中写完了整本小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现在知道怕了?”
笑得如此阴森,果然是索命阎王。
死到临头,她还是禁不住腹诽。
别枝咽了咽口水,心里默默地给他补完了下一句话。
早干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