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忙忙到厨房切了提早让周雨喆买的水果,落地窗上贴着几个红色的福字,是周雨喆去年过年时今年亲手剪的,遮挡住苏父的侧脸。
苏父下棋时除了必要的话,其他时刻绝不允许人说话。
能猜出,此刻气氛一定是寂静无声。
苏祈安拉开走廊透明落地窗,把水果放在一旁桌子上,一点声也没出。
苏父见苏祈安过来了,抬眸看了眼,继而下棋。
苏祈安看着棋盘,白云子的棋子,不便宜,看着质感足好,谭斯京执黑棋。
白棋将所有的路都堵死,黑棋只要再下错一个子,即满盘皆输。
而谭斯京眉眼从容,141打后143挡下。
牵一发而动全身,居然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苏父看着旗袍,再看谭斯京。
很难想象,这样清冷的人居然会下棋,瞧不出一点破绽,如今他执的白棋,已是处处受限。
终于,他开口:“装的很痛苦吧?又不想输,也不想赢,这是你作为祈安的男朋友,还是棋客的为人处事?还是单纯的一个客人?”
谭斯京慢条斯理地下了棋,看向苏父,他先喊伯父,“这三种身份,都有。”
苏祈安从小下棋就很痛苦,被罚了那么多次,已经很多年她都没陪苏父下了,实在是下不会,早就忘光了,如今看棋盘也是一知半解。
苏父没应,语气平静严肃:“谭家和苏家的身份差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事情,外人眼中这是高嫁,可我苏家,并不是非要嫁你谭家,门当户对的,也不是没有。”
“她妈妈帮她相中了那么多相亲对象,也可以继续。”
这话的意味太多了,也太明显。
苏祈安眉眼轻拧,没说话。
谭斯京收了棋,端坐在椅上,字字清明,眉眼舒展。
他说自己从商,说苏父应当早有耳闻。
说他会处理好一切,说苏祈安跟他在一起不需要负担很多,她是她,谭太太也只能是她,她若不愿意,谭太太束缚不了她。
“我向来让她随心,这次来拜访,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拜访。”
谭斯京身上那股游刃有余的劲儿此刻并不多,如今的姿态只是一个诚恳的小辈,说这些话,没有半分不诚心。
苏父敛眸,丢了棋子。
白棋被丢在棋坛里,“啪”一声,脆响响的。
“出去吧。”
这话倒不是允许的意思,意思是再看,并没有因为这些话就对谭斯京完全放下心来。
周雨喆在外头关注着走廊外的状况,把苏父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
倒是等人出来了,不好说什么,露出礼貌又热络的笑,“哈哈,聊完了啊,那个谭……什么是吧,快过来坐,多吃点水果哈哈,今早刚买的。”
拍拍沙发,再把苏祈安叫去和苏父聊天。
苏父只字不聊谭斯京,只问她最近工作如何,要说也最后只说了句,“明年结婚是不可能的事,再谈一年,看看他人怎么样。”
最后自顾自地下棋起来,没等苏祈安答话,这话完全就是命令了。
回过头,谭斯京压根儿不知道怎么就和周雨喆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