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辞的注意力始终只在罗兰草上,即使罗兰草生长缓慢,他也能兴味盎然溜达着去瞄两眼。
他想的很开,人都得十月怀胎,更何况一株草。
封辞将目光投去其他盆栽身上,拉着莓果避开罗姨讲小话:“家里除了罗兰草,还有哪些会长出小精灵?”
收养莓果的女巫奶奶有随手收集种子的习惯,小挎包里保守估计存储了百八十种,神奇的魔法植物必定藏在其中。
不巧的是,还是个小豆丁的小女巫认不全所有的草。
莓果摇摇头:“我还没学到介里,你不要急。”
“谁说我急了,我不急。”封辞找补完,摸着下巴瞅她,“说起来,我从没见过你学习,勤劳聪明的小女巫不用看魔法书的吗?”
莓果沉默片刻,上前搂住封辞的脖子,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颗白色小圆球往他嘴边送:“封哥,你吃点东西吧。”
封辞偏头一躲,定睛细看:“花苞?这是外面盆栽上长的吗?”
“嗯嗯,它叫戚戚花,很甜的。”
“它还是个苞,没长开。”
没长开代表没熟,没熟的东西吃进肚子里很可能食物中毒。
封辞不是魔法世界的原住民,要是倒霉催的中毒了不知道现代医院能不能救。
坐在他腿上的胖小孩没听懂言外之意,仍旧热情邀请他品尝。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但在此之前,封辞觉得他和莓果应该会生活很长一段时间。
尝试她家乡的特产不可避免,如果次次都拒绝,小孩儿肯定会失落,自尊心受挫。
反正他体内早已有三无魔法药水的抗体,一朵花能有多毒?封辞自我催眠,放弃抵抗配合的张开嘴。
莓果没骗他,戚戚花口感像极了冰皮月饼,甜糯糯的,香气清淡不冲鼻,唇齿留香。
家里戚戚花种的多,一株能结四十几朵花苞,莓果没事儿就揪一朵解馋,封辞前脚笑她是馋猫,后脚默默吃上了。
周一早上。
封辞跨过教室门,便敏锐察觉聚到他身上的隐秘打量,他没管,坐下后自顾自看书早读。
“封哥,你是不是往脸上打粉了?”
方成轩一巴掌拍在张迈后脑勺:“胡说八道什么,咱封哥纯爷们!”
张迈委屈抱头。
“该,叫你瞎说。”蒋昊拍手称快,“封哥最多敷了点面膜,怎么可能涂脂抹粉。”
方成轩无语的看着这对卧龙凤雏。
下了早读,四人聚在食堂角落。
封辞不傻,他对外界的信息一向敏感,他身上定然发生了某些自己意识不到的变化。
封辞微微抬起下巴,眼睛看着蒋昊:“你来说说我哪里不一样了。”
蒋昊猝不及防,犹豫好久,咽了咽口水:
“那我说了,你不能揍我。”
“好。”
蒋昊谨慎退两步,确认好安全距离,清清嗓子,猛男娇羞:
“封哥,我觉得你好娇,好香啊。”
五官没有明显变化,但就是更加俊美温柔,以前他从没想过将细皮嫩肉美少年和封哥联系到一块儿。
还有封哥身上若有似无的香气,理智告诉他,封哥绝不可能学某些骚包小弟喷香水,但事实是他清清楚楚闻到了。
张迈和方成轩唰地瞪大了眼珠子,表情惊悚又迷茫,脑门上明晃晃飘着一句话——
兄弟,你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留恋的了吗?
*
当天晚上封辞迎来了真相大白,真是毫不意外,不费吹灰之力,就是莓果那小崽子干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