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怡带着她敲了敲赵家的门。
门开了,出来的却不是刘璐,而是一个年纪大约五十岁的老太太。
她微微佝偻着背,眼窝深陷,鹰钩鼻向下垂着,嘴角深深的法令纹像是用刀刻出来似的。
穿的倒是挺好,一身红色的褂子配黑色的阔腿裤,倒是个洋气的老太太。
左手手腕上叠戴了一个细细的金镯子和一个玉镯子。
玉质不是很好,有些发灰。
见姜雪怡盯着她手上的镯子看,老太太得*意地晃了一下手,叮当作响:“我这个叫金玉满堂,有说法的。”
姜雪怡笑笑,客套道:“是挺好看。”
从她嘴里得到夸赞,老太太才满意了,问:“你是谁?”
姜雪怡:“我爱人姓贺,我们家就住隔壁208。”又问,“您是?”
孔红芳得意地扬起下巴:“我儿子是赵庆山,在部队里是团长,手下管了一大帮人呢。”
原来是赵团长他妈。
孔红芳又道:“这么晚了,你来我们家干嘛?”
姜雪怡将躲在身后的赵小蕊带出来:“哦,是这样的,刘璐托我带小蕊去看露天电影,又在我家玩了会,现在时候不早了,我送她回来。”
想到姜雪怡家就住隔壁,那岂不是听到她们刚才吵架的声音。
孔红芳脸上划过一丝尴尬,朝赵小蕊招招手,斥道:“愣着干嘛,过来啊。”
姜雪怡抽空往门缝里睨了一眼,地上全是碎的东西。
她也没多问,跟孔红芳寒暄两句就回家了。
回到家,贺承泽问:“咋样了?”
姜雪怡摇摇头:“小蕊已经平安送回去了。”又道,“地上一片狼藉,没见到刘璐和赵团长的人,就见到小蕊她奶奶。”
两人一阵唏嘘。
这会儿也晚了,洗漱洗漱就赶紧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贺承泽去了军营,姜雪怡一个人在家。
上午十点,刘璐来了。
她坐在凳子上,两眼通红,全是血丝,一看就是一晚上没睡好。
“我是来谢谢你的。”刘璐道,“小蕊跟我说,她昨天在你家玩的很开心。”
“咱俩之间,谈什么谢。”姜雪怡也不多话,将一碟子南瓜饼往她跟前推了推,“尝尝我做的南瓜饼,新鲜出炉的,等会你带几块回去给赵团长他们吃。”
刘璐一脸憔悴地摇了摇头:“吃不下,我没胃口。”
姜雪怡看了看她的脸色,问:“你是不是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东西了?”
刘璐迟疑地点了点头。
姜雪怡轻轻叹了口气:“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这样哪行。”又道,“无论发生多大的事,总得把身子顾好。”
“你说得对。”刘璐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南瓜饼放进嘴里。
南瓜饼外皮酥脆,内里软糯香甜。
即便刘璐没什么胃口,也不得不承认,这南瓜饼是极好吃的。
她忍不住尝了一口,一口,又一口。
见刘璐将两块南瓜饼下肚,姜雪怡才开口调侃道:“吃点甜食,心情才好嘛。”
刘璐放下筷子:“昨天……你跟贺团长都听到了吧?”
姜雪怡很诚实:“听到一点,这房子隔音不太好。”
刘璐也就打开了话匣子,气愤地道:“那个老虔婆,一声不响地就从乡下上来,说是今后就住我们家了,还说我生不出男孩,就是小蕊克的,要将小蕊带走,她来养。”
她外表看着爽利泼辣,实则心肠很软,若不是被气着了,也不会骂孔红芳是老虔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