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承泽把被子枕头扔在长椅上,他可不会帮姜雪倩铺床。
姜雪倩见他摔摔打打,眉目流转,带着几分委屈地道:“姐夫,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是啊。”贺承泽道,“你才看出来啊?”
姜雪倩脸色一僵,没想到贺承泽这么直接。
正常人,别人问他喜不喜欢她,不是都会客套两句吗?
最起码也会呵呵两声敷衍过去吧。
哪有他这么不客气的?
贺承泽冷着一张脸道:“我媳妇现在都怀孕八个月了,马上就要生了,你但凡有点良心,也知道别挑这个时候过来给人添麻烦。”
姜雪倩脸色讪讪:“我来,也能照顾姐姐的嘛,姐夫你平时去军营,家里还不是得留个人照看。”她鄙夷地望了一眼小米,“难不成,指望这只狗啊。”
她又道:“等小外甥或者小外甥女出生了,我也能带娃的,我在家里可能干活了,不信你问问姐姐。”
贺承泽懒得听她在那里放屁:“客厅左手边是厨房,厨房旁边就是主卧,主卧右手边是澡房,你早点休息,明儿个我和你姐送你上火车。”
把姜雪倩安顿好,贺承泽就扶着姜雪怡回房间休息了。
姜雪倩盯着门缝透出来的灯光,房间里不时传来贺承泽念绘本的声音……
“在很久很久以前,森林里住了一只小刺猬,有一天,它在路上碰到了一只饿着肚子的小松鼠……”
“小松鼠跟它说,小刺猬,小刺猬,我肚子好饿啊……”
“小刺猬很有爱心,它找到了一棵果树,果树下面掉落了好多好多的果子,小刺猬就地一滚,身上的尖刺扎满了甜甜的果子,它跑回小松鼠身边,说,小松鼠,小松鼠,我请你吃果子……”
男人的嗓音轻柔而富有磁性,除了语调平白无波一些,没有任何缺点。
姜雪倩听着听着,不禁怔住了。
原来有文化、有地位的男人,说话是这样的。
他居然还会给肚子里的孩子念绘本。
在乡下,哪会有男人干这种事。
大家干完农活,累的不行了,就往床上一躺。
只见过女的伺候男的,哪有男的伺候女的。
即便是她妈怀孕的时候,也得大着肚子给她爸端洗脚水呢……
想着,想着,姜雪倩不由得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姜雪倩五点钟就起来了。
她轻手轻脚地来到了澡房,对着水龙头左右为难。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东西,以前在乡下都是去河边打水,哪见过这么方便的取水工具。
想着要不要把贺承泽和姜雪怡叫起来,问问怎么用。
但一想到只要把他们叫起来,就会被送去火车站,遣送回小河村,她就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研究了好一会,总算明白这个水龙头是怎么用的了。
掬了一捧凉水洗脸,冰冷的水珠打在脸上,人也清醒了几分。
姜雪倩的目光落在放在洗手台上的一罐雪花膏,瓷瓶的包装上印着一个身着旗袍、烫着卷发的摩登女郎,精致得像一件艺术品。
轻轻拧开瓶盖,一股浅淡的白玉兰花香扑面而来,白色的膏体如同洁白的云朵,又像是即将融化的雪花,营造出一片如诗若梦的梦幻场景。
姜雪倩捧着雪花膏,渐渐沉浸在那迷人的芳香之中。
窗外一声鸟叫,惊醒了她。
她不舍地将雪花膏放了回去,这雪花膏一看就是姜雪怡的,贺承泽一个大男人,不可能用这样的东西。
一股不甘在心底滋生,凭什么啊,凭什么姜雪怡就能用这么贵的护肤品。
明明以前在家的时候,她连五毛钱一盒的蛤蜊油都用不起,还要捡她剩下的用。
凭什么只是结婚嫁了人,她的生活档次就要比自己好上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