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喊声、口号声、以及偶尔响起的尖锐哨音,交织成一片沸腾的声浪,不断冲击着法院森严的大门。
几辆黑色豪华轿车在法警艰难维持出的通道前缓缓停下。
车门接连打开,下来一西装革履的精英律师与助理。
个个神情冷峻,迅速形成一道屏障。
最后,居中那辆车的后门打开。
顾南淮迈步下车。
他一身剪裁合度的黑色西装,外罩深灰色长大衣,挺括的衣领衬出利落的下颌线。
脸上戴着一副墨镜,遮住了眼神,只留下毫无波动的冷峻侧颜。
男人在周遭灰暗的冬日景象与混乱的人群背景中,犹如一座突兀而极具存在感的黑色礁石。
“是顾南淮!逻各斯的代理律师!”眼尖的记者立刻高喊。
瞬间,数只话筒齐齐挤到他的面前。
“顾先生!您为什么要为逻各斯这种反人类的组织辩护?您人生信仰,难道跟他们一样?”
众所周知,这位昔日华尔街金牌大律师,背后的家族从政,他为逻各斯这样的组织辩护,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顾律师!您知道萨米人正在失去家园吗?您对‘社会达尔文主义’的指控有何回应?”
“您是否认同逻各斯‘精英清除劣质人口’的核心理念?请正面回答!”
声浪几乎要将他吞没,顾南淮脚步未停。
在团队簇拥下,面无表情地朝法院台阶走去。
不远处另一辆黑色轿车内,沈闻洲隔窗睨着这一幕,唇角微微一扯。
这才只是开始,人群的怒骂都几乎要将顾南淮给吞了,等他在法庭上,亲口说出那些话,岂不。。。。。。
。。。。。。
国内,京城
深夜,电视屏幕的光映亮了客厅。
孟婉容坐在沙发里,背脊僵直。
握着遥控器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嘴唇褪尽了血色。
她猛地转向身旁的顾正寰,声音颤抖:“顾正寰,你告诉我——”
电视光在她眼中跳动,映出惊怒与难以置信。
“南淮为什么会给这种组织辩护?”她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知道的,是不是?”
顾正寰心头一紧,生怕她癫痫发作,面上却迅速挂起温和的笑意,伸手揽住她的肩。
“糊涂了不是?”他故作轻松的口吻,“杀人犯也有接受辩护的权利,何况这个逻各斯也没真杀人放火。”
“南淮是律师,接案辩护,这是他的本职工作罢了。”
他一边说,一边察言观色,掌心轻抚着她的肩头,像是安抚。
孟婉容盯着丈夫,眼底担忧与愤怒交织,“顾正寰!儿子的秉性我清楚,如果没有你的同意,他不会接这种官司!”
顾正寰心下一慌。
“你们父子俩。。。。。。到底瞒了我什么?!”孟婉容双拳紧攥,冲他厉声质问。
顾正寰看着她瞬间苍白的脸色和发颤的肩,知道再也瞒不住。
“是为了乔湛。”终于说了实话。
他言简意赅,将顾南淮如何被Logos以乔湛性命要挟、被迫介入官司的困局,以及他们暗中布局、试图反制对方的计划,全都告诉了她。
孟婉容听完,身体晃了一下,眼前骤然发黑。她下意识伸手,手指死死攥住了丈夫的手臂,借着他的力道才不至于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