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阡后脑勺仿佛被敲了一棒,敲得他眼冒金星。
再凝神,他看向正担忧地坐在床尾的韶宁,她的头发搭在颈侧,透过松散的发丝,他能看见她脖颈的吻痕,锁骨处也有,再往里……
非礼勿视。
她穿着睡裙隔绝了他的目光。
他视线下落,睡裙掀起一角,露出白皙的小腿。
小腿上有吻痕咬痕,常年不见光的大腿内侧留着红点,不清楚是咬痕还是指印。
魏阡指腹摸上隐隐作痛锁骨,几幅画面在眼前一闪而过,昨夜韶宁一口咬上他锁骨,她下嘴狠,几乎快见血。
韶宁不自然地下拉裙摆,遮住大腿。
“他……我……我昨夜对你做了什么?”
魏阡坐在床侧,仓皇一眼扫到场景在他头脑内扎根。它像一根黑色发丝,刺破大脑,曲曲折折地顺着骨髓游走,穿透沸腾的血液,一圈一圈绕紧心脏。
他动动手指,发丝缠得越紧。
霎时之间,魏阡心情坠到谷底,不管韶宁会说什么,他都不想听了。
他知道答案。
答案如同一颗火星子,飞到黑色发丝上。它一点就燃,燃成灰烬后就剩一缕飘着味细烟,魏阡闻到了名为嫉妒的酸臭味道。
他对面韶宁略显尴尬。其实他们没到最后,她太困了,半夜闯进来的魏阡似乎也困,没一会倒头就睡。
她避而不答,而是反问魏阡:“你怎么又失忆了?”
韶宁话里暗含失望,眼前的魏阡和记忆里他在她眼中,是同一个人。
韶宁失望的原因很简单,她觉得养了这么多年的老公一眨眼又失忆了,怎么不叫她难过。
“我,”他张口无言,想问的问题被他咽了下去。
韶宁见他不说,料想他也不知道,她起身换衣服,想着去上云观问问。
吊带滑到臂弯,她回头对上魏阡的眼睛,“不出去?”
他如梦初醒,在韶宁注视中掀开被子,仓促窘迫地走到门口,脚步将要跨出去时听见韶宁开口,喊住他。
“魏阡。”
魏阡满眼希望地回头,韶宁不明白他眼中星星点点的期盼从何而来,稍微迟缓了一秒,她说:“记得带上门。”
魏阡满腔心绪尽数落空。
有两个选择摆在他面前,要么走,要么不走。
很明显,他应该听韶宁的话,离开她的卧室,把属于韶宁私人空间还给她。
头发垂在胸膛下,魏阡伸手扯住一根发丝,关于韶宁和另一个他做了什么的猜测去而复返,无数个可能性挤满他的大脑。无论是哪一个,魏阡都不喜欢。
魏阡没离开,他哑着嗓子说:“我失忆,其实是因为阳气不足。”
他垂下眼帘,仿佛看见了昨夜,韶宁咬在他锁骨时场景。
她柔软的唇瓣吻在薄薄的皮肉上,然后韶宁露出尖利牙齿,用力咬下去。
她干什么要咬他?
是他太放肆,她崩溃地想要他停下动作吗?
还是说,她希望他用力一些,更放肆一些,让灵与肉结合得更紧密?
魏阡绕着发丝的小指颤抖,它被他藏在了身侧。
他再看向韶宁时。眼神和清白不沾边。他无法坦坦荡荡地直视她,每看她一眼,都是对她的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