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心头剧震。母亲的名字,竟然从这样一个陌生人嘴里说出。
“你母亲托我转交一句话。”老妇人缓缓打开竹篮底层的一封信,“但她要求,必须等你真正‘听见’之后才能给你。”
她递出信封,泛黄的纸上只有四个字:**“现在可以。”**
少年颤抖着拆开信,展开的瞬间,一股熟悉的桂花香弥漫开来??那是母亲最爱的味道,即便在这高寒之地也奇迹般浮现。
信很短:
>小宇:
>妈妈不是不怕死,是怕你以后一个人扛所有事。
>我把最后一口气留在了医院窗台的盆栽里,让它替我看着你长大。
>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说明你终于愿意开口唱歌了。
>别怕难听,妈妈一直都在听。
>??永远爱你的,妈妈
泪水砸在纸上,却没有晕染墨迹,反而化作一颗晶莹的光珠,滚落进地板缝隙。刹那间,整条通道亮了起来,墙上所有的留言开始流动、重组,最终汇聚成一幅动态地图??全球各地,数百个类似的节点正在同步苏醒:纽约地铁站废弃电话亭、京都古寺钟楼、西伯利亚铁路第七号车厢、新加坡滨海湾废弃广播塔……
每一个地点,都曾有人留下无法送达的话语。
而现在,它们正通过某种无形网络彼此连接,形成一张覆盖地球的情感神经网。
“HB-044没有消失。”老妇人轻声道,“它只是换了个名字,叫‘共语系统’。”
“为什么是我?”少年抬头,“我只是个普通的流浪歌手。”
“因为你曾在雪夜里为陌生老人唱完一首安魂曲。”她说,“因为你把乞丐的故事写进歌词,让千万人听见。因为你每一次拨动琴弦,都是在替那些说不出话的人发声。”
她顿了顿,指向打字机:“现在轮到你了。写下你想说的话,无论对象是谁,无论是否还活着。只要真心,就会被收录进‘初语庭’的记忆池。”
少年沉默良久,终于坐下。
他拧开钢笔,却发现墨水早已干涸。正欲放弃,光芽树的一根枝条悄然探入室内,叶尖滴下一滴荧光液体,正好落入笔尖。墨色重现,竟是流动的星光。
他开始写。
不是给母亲,也不是给任何人具体的名字。
而是写给所有不敢说话的灵魂:
>致那些把哭声咽下去的人,
>把道歉藏在梦里的人,
>把爱意折成纸飞机扔进垃圾桶的人:
>你们的声音从未丢失。
>它们只是在等待一个频率,
>等待一棵会听故事的树,
>等待一个肯停下脚步的人。
>请相信,总有人会听见。
>即使迟到十年,百年,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