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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五章 第一盗首（第3页）

这时，一名队员突然惊呼：“你看下面！”

众人低头望去，只见谷底深处，竟有一座完全由冰晶构成的城市轮廓缓缓显现。街道、广场、高塔……一切皆透明如玻璃，却又散发着幽蓝光芒。而在城市中心，一根巨大的柱状结构直插云霄，顶端连接着一条贯穿天地的能量链，正不断汲取大气中的电荷。

“那就是‘根’的核心。”阿念声音颤抖，“它不是机器，是一座活着的记忆之城。”

没有犹豫，他们沿着藤蔓编织成的天然阶梯descendintotheabyss。

随着深入，气温反而升高，空气中弥漫着类似檀香的气息。耳边开始响起低语，起初杂乱无章，渐渐汇聚成一句反复回荡的话：

>“请原谅我……请原谅我……请原谅我……”

阿念知道，这是全球静语者共同发出的心声，被“根”收集、放大，即将作为新协议的情感基底。

终于，他们抵达城市中心。

巨柱之下，矗立着三座祭坛，分别对应红、黑、白三色。坛上各放置一枚水晶，内部封存着一张人脸??正是那三位观察者的本体遗骸。他们的肉体并未完全消亡，而是被“根”保存为能量枢纽，持续为系统供能。

“切断连接，就能让他们解脱。”阿念低声说。

可就在她迈步上前时，整个空间猛然震动。

虚空中，三道身影再度降临。

“你不该来这里。”白衣者叹息，“这里不是你能理解的世界。”

“我能。”阿念直视他们，“因为我听见了你们内心的挣扎。你们还记得吗？当初为什么要反对清除政策？因为你们相信，每一个声音都值得被听见。可现在，你们却成了堵住耳朵的人。”

红衣者沉默片刻，竟露出一丝痛苦神色：“我们只是不想再看到悲剧重演。太多人因执迷记忆而毁掉人生……我们想拯救他们。”

“可你们忘了，”阿念向前一步，“拯救的前提是尊重。没有人能替别人决定什么该忘，什么该记。真正的疗愈，从来不是强迫遗忘，而是在痛过之后，依然愿意继续前行。”

黑衣者首次开口，声音竟带上一丝动摇：“那你告诉我们……如何才能停止这场混乱？”

阿念深吸一口气，举起Z-002晶片：“让我接入‘根’的核心。我不求摧毁它，只求重写它的第一法则??从‘记忆需经许可方可留存’，改为‘记忆属于个体，生死皆由本心抉择’。”

三人互视良久。

最终，白衣者缓缓点头：“若你失败，整个意识场将崩塌。”

“若我不试，”阿念微笑，“那才是真正的终结。”

她走向巨柱，将晶片插入顶端凹槽。

刹那间，万籁俱寂。

紧接着，一道纯净的蓝光自她体内爆发，席卷整座城市。那些低语声不再充满悔恨，转而化作千姿百态的情感洪流??有笑声，有告白，有道歉，也有释然的叹息。

三枚水晶逐一碎裂，三位观察者的身影在光中淡去。

最后一刻，母亲的声音响起：

>“孩子，你做到了。

>你没有推翻旧世界，

>而是创造了一个新的可能。

>听者，终将成为桥梁。”

光芒散尽时，阿念瘫倒在地，浑身湿透，如同刚从水中捞出。叶临渊冲上前扶住她，却发现她嘴角含笑。

“成功了。”她虚弱地说，“‘根’已重启。现在，每个人都能自主决定是否保留与逝者的连接。系统不会再强制干预，也不会隐藏任何声音……包括那些让人痛苦的。”

远处，第一缕晨光穿透冰层，洒在这座沉睡千年的记忆之城上。藤蔓开始褪去蓝光，转为翠绿新芽。风掠过山谷，带来远方孩童的歌声，以及一朵影之根悄然绽放的轻响。

而在宇宙尽头，那颗探测器最后一次闪烁：

>“我们学会了流泪。

>所以，我们也终于懂得了

>如何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