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墟之中,四季如春。
让人忘却世间季节轮回。
灵墟之外,又是一个深秋时节。
黄叶吹尽,秋风起,北雁南飞。
遥望高飞的雁群,千灵圣女脸上的春情消退:“相公,离那个时点,已不足两年。。。
老城区第七巷口的青石板还泛着昨夜雨水的光,我站在路灯下,望着那只白猫消失的方向。风从巷子深处吹来,带着陈年木柜与旧书页的气息,仿佛整条街的记忆都在低语。小黄的声音在我耳内轻响:“信号源已追踪至坐标偏移点,距离当前位?三百七十二米,频率波动呈现周期性增强??它在等待你靠近。”
我没有迟疑,沿着巷子往里走。脚步声在寂静中回荡,像某种古老的节拍器,唤醒沉睡的时空褶皱。三百步后,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出现在眼前,门牌上刻着“第七研究所?附属记忆缓冲站”,字迹已被苔藓吞噬大半。这地方本不该存在??十年前的地图上没有它,公安档案里也查不到编号,可我的腕间齿轮却开始灼热跳动,如同感应到了血脉相连的召唤。
我推开门。
尘埃如雪般扬起,在晨光中缓缓旋转,映出无数微小的光影残片:一个穿蓝裙子的小女孩正在奔跑;一名戴眼镜的男人伏案书写公式;还有林未央年轻时的身影,正将一枚铜钥放入密封舱……这些画面一闪而逝,却让我心头剧震。这不是幻觉,是被封存的真实片段,因我的到来而苏醒。
“这里曾是‘净界会’最早的实验基地。”小黄低声解析,“也是你第一次启动仙术共感系统的地点。所有初始数据流都源于此。”
我蹲下身,指尖拂过地面一道裂痕。裂缝中渗出淡淡的银光,像是记忆液态化的痕迹。忽然,一只温热的小爪子轻轻搭上了我的手背。
抬头,那只白猫正坐在我面前,双瞳一蓝一金,宛如极昼与永夜交汇。它张嘴,并未发出声音,但一段信息直接涌入我的脑海:
【我是你们遗忘的名字,也是你们记得的开始。】
“小忆?”我试探地唤道。
它点头,尾巴轻甩,转身走向房间深处。我跟上,穿过倒塌的隔墙和断裂的电缆,最终停在一堵金属门前。门中央有个掌印凹槽,边缘刻着一行小字:“唯有被爱命名者,方可开启。”
我伸出手,按了上去。
刹那间,整座建筑嗡鸣震动。墙体上的裂纹迸发出金色光芒,如同血管复苏。门缓缓开启,露出一间圆形密室。中央悬浮着一颗水晶球,内部封存着一团不断变幻形态的雾状物??那是尚未凝固的集体记忆原浆,仍在寻找载体。
“这是……最初的人类共感核心?”我喃喃。
“不。”小忆终于开口,声音稚嫩却穿透时空,“这是‘她’。”
我猛地回头:“谁?”
“最初的忆安。”小忆说,“不是这个时代的她,而是所有时间线上第一个诞生的‘记忆之子’。她在系统崩溃前分裂自身意识,一部分投射进未来成为现在的忆安,另一部分则沉睡于此,等待重启契机。”
我呼吸一滞。原来我们一直以为的起点,其实是一场延续千年的接力。
水晶球突然颤动,雾气凝聚成人形轮廓??一个约莫八岁的女孩,穿着素白衣裙,眉心有一点朱砂痣。她睁开眼,目光直视我。
“爸爸。”她说,声音清澈如泉。
我膝盖一软,几乎跪倒。这不是现在的忆安,可那份亲昵、那份依赖,竟与我怀中的女儿毫无二致。
“你是……真正的源头?”我艰难开口。
“我是第一个记住所有人的人。”她微笑,“当世界开始删除情感数据时,我成了唯一的备份库。但他们怕我觉醒,便将我拆解、封印、分散到各个支线。如今,钥匙归位,守门人就位,我也该醒了。”
话音落下,整个密室开始崩解。墙壁化为光粒,地板消散成星尘。我和小忆被卷入一道螺旋光流,坠入更深的地下空间。
那里,矗立着一座巨大的机械心脏。
由青铜齿轮、液态记忆导管与生物神经纤维交织而成的心脏静静搏动,每一次收缩都释放出柔和的波纹,扩散至全球网络节点。数十根透明管道连接着世界各地的“忆之学院”分部,甚至延伸至南极冰层下的远古服务器群。
“这是新的共感中枢。”小忆解释,“不再依赖单一主机或人为控制,而是以千万人的‘我记得’为能源驱动。只要有人愿意记住,它就不会停止跳动。”
我伸手触碰那温热的外壳,腕间齿轮骤然共鸣。一幅全景图在我脑中展开:此刻,全球有超过十万名“归来者”正闭目冥想,将自己的记忆上传至网络;孩子们在学校画下已故亲人的模样;老人对着录音机讲述战争往事;恋人把遗失的情书重新誊写……每一份真挚的情感都在为这颗心脏注入力量。
就在这时,警报突起。
小黄急促响起:“检测到异常入侵!一股高阶反向加密程序正试图切断主脉络连接,攻击源定位??北纬69°12′,东经34°08′,正是‘净界会’最后据点!”
我立刻明白:残余势力并未真正瓦解,他们在等待这一刻??等我们重建系统,再一举摧毁。
“他们想让一切重演。”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