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蕴在电话那头声音哽咽。
报告出来了,结果并不好。
听到这个结果,戚樾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迟疑片刻,随后转头看向一旁。
沈安宁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兴许刚刚哭过一场,她睡得尤其沉。
戚樾压低声,“你先照顾好罗叔,我这边会亲自和医院沟通。”
“好的,那就麻烦戚总了。”
戚樾淡淡应了声,挂了电话。
婚房那些生活用品要明天才开始陆续送过来,戚樾担心沈安宁躺在这里睡会着凉,便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她身上。
外套裹着。。。。。。
夜色如墨,庭院里绣球花的香气在微风中轻轻荡漾。沈安宁坐在“归途园”的藤椅上,怀里抱着那本从临江带回的旧日记,指尖一遍遍摩挲着皮质封面的边角。月光洒在她隆起的小腹上,像一层薄纱温柔地覆盖着尚未出世的生命。
戚樾端来一碗温热的银耳羹,轻放在她手边的小几上。“别太晚睡。”他坐到她身旁,声音低沉,“你今天已经翻了三本手稿,眼睛都红了。”
她没抬头,只是轻轻翻过一页,目光停在一段潦草却坚定的文字上:“**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请记得我不是不爱念安,而是我再也找不到自己。**”那是五年前某个深夜写下的句子,字迹颤抖,仿佛能听见当时笔尖与纸张摩擦时的呜咽。
“你说……那时候的我,是不是特别可笑?”她终于开口,嗓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沉睡的记忆。
戚樾沉默片刻,伸手将她散落肩头的发丝别至耳后。“不可笑。”他说,“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人??哪怕在最黑的夜里,也没真正放下笔。”
她抬眼看他,眸子里映着月光,也映着他。“可我也伤害了你。”她低声说,“我不告而别,把念安留给你,让你一个人面对所有流言蜚语、质疑和责任。你明明可以放弃我们的婚姻,重新开始。”
“但我没有。”他握住她的手,掌心温热,“因为我知道,你不是逃开我,你是被自己的影子困住了。而我要做的,不是追上去拉你回来,是等你哪天回头,看见我一直站在原地。”
她鼻尖一酸,眼泪无声滑落。
他抽出帕子替她擦去泪痕,语气忽然柔和:“你知道吗?念安第一次叫我‘爸爸’那天,是在你走后的第四个月。她在医院复健室摔倒了,膝盖破了,哭得撕心裂肺。护士哄不住,医生叫我去试试。我抱起她,她趴在我肩上抽泣,忽然喊了一声‘爸爸’。”
沈安宁怔住。
“那一声,像刀割进我心里。”他望着远处儿童房透出的暖黄灯光,声音微哑,“我才知道,原来一个称呼,真的能让人重生。”
她靠进他怀里,听着他胸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沉稳有力。
“我想把这本日记出版。”她忽然说。
戚樾低头看她:“你想让更多人看到它?”
“嗯。”她点头,“不只是为了记录过去,是为了告诉那些正在崩溃边缘挣扎的母亲??你们不是失败者,也不是自私鬼。你们只是太累了,累到连呼吸都要用力。但只要还愿意写下一句话,就说明你还想活着,这就够了。”
他凝视她良久,终是笑了:“那我来做你的出版代理人。”
“你?律师跨界?”她挑眉。
“法律之外,我也懂合同谈判。”他勾唇,“而且,谁让我老婆写的书,必须由我亲手护送到读者手中。”
她笑出声,随即轻捶他一下:“油嘴滑舌的老毛病又犯了。”
他顺势揽紧她,下巴抵着她发顶:“这次不冤枉我,我是依法履职??《婚姻法》第三条:家庭成员间应当敬爱互助。我这是在履行社会责任。”
她笑得更厉害,肚子都被震得微微颤动。念安听到动静,从屋里探出小脑袋,穿着粉色睡裙,手里抱着那只旧八音盒。
“妈妈!爸爸!”她蹦跳着跑过来,仰头看着两人,“星星唱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