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时间重启。
巨浪轰然拍岸,狂风呼啸而起。白袍道人手中的斩灵剑寸寸断裂,化为尘埃。
他跪倒在沙滩上,放声痛哭。
三个月后,他剃度出家,自愿守一座偏远听树,每日为过往亡魂诵经。
风波平息,世界重归安宁。
又一个春分来临。
南荒的孩子们跳完“归语步”,围坐在听树下,听一位少女朗读远方寄来的信件。
东海渔村的灯火映照海面,老琴师抱着骨笛,与一群看不见的伙伴合奏新曲。
西漠沙地上,一对父子并肩写下对母亲的思念,字迹尚未干涸,便已有回应浮现。
而在归语殿旧址,那只黑铃静静悬挂,偶尔轻响,像是在打盹,又像是在微笑。
星空深处,言江依旧伫立银河边缘。
“今年归语数量突破四百万。”静眉翻阅最新《守望录》,“而且,负面情绪减少了近三成。”
言江颔首:“因为他们学会了表达,而不是压抑。”
静眉侧头看他:“你不回去看看吗?”
言江笑了笑:“我已经在看了。”
他抬起手,指尖凝聚一点微光,轻轻吹向大地。
那光落入南荒小女孩手中,她惊喜地发现,手中的野花突然绽放出奇异光彩。她笑着举起花束:“哥哥,这是送给你的!”
光又掠过东海渔船,老琴师猛然睁眼:“刚才……是不是有人帮我按了最后一个音?”
它还穿过西漠风沙,落在那位改宗的白袍僧人肩头。他怔住,随即热泪盈眶??那是他三十年前战死好友的气息。
言江收回手,轻声道:“守望者可以更换,但守望本身,永远不会终结。”
静眉合上书册,仰望星辰:“那么,下一个种子……何时苏醒?”
“已经在跳动了。”言江闭目感应,“就在某个孩子枕边,在某位老人咳嗽的夜里,在每一次有人轻声说‘我想你了’的时候。”
风起了。
铃响了。
树语了。
星闪了。
而在每一个愿意倾听的心灵深处,都藏着一颗等待苏醒的种子。
它是过去的回响,也是未来的序章。
它是阴阳石最终的模样??不是力量的象征,而是爱的化身。
守望从未停止。
它只是换了方式,继续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