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苏宜搁下筷子。
“表兄,你府库里没银子了?”
崔恕无辜的放下碗。
“有。”
“那你这顿饭是什么意思?莫非是对我有意见?”
崔恕抬眼一看,虚空锁定我的方向。
此时此刻,我正扒在墙根,看大大小小吃糖醋鱼。
崔恕眼光射来,我就浑身一个哆嗦。
“我什么意思?我、我也没什么意思啊。。。。。。”
我叽叽咕咕小声说道。
崔恕大约知道我心里也揣着事,便无奈的叹了口气。
“怎么会。只是想起栀栀刚进宫那年春天换牙,吃不了硬的,就天天吃这些菜而已。”
我一哽。
崔恕怎么连这种事情都记着?
此事说来也丢人,我进宫时年纪还小,身高甚至不到皇祖母膝盖,正是小孩换牙的年纪。
那时的崔恕也没比我大到哪里去,却因为皇祖母的一句话,“这是你魏表妹,你以后须得照顾好她”,便天天小大人一样的看着我。
有次小厨房做了桃酥,惠姑姑发给我和崔恕一人一块,我刚咬了一口,门牙就掉了,满嘴鲜血混着桃酥被我囫囵咽下肚子,我没哭,崔恕却急了。
“魏表妹,快吐出来!你难道不觉得疼吗?”
“等(疼)啊,”我捂着流血的嘴含糊不清道,“可是我表心(不小心)把牙呲(吃)下去了,我要死呐(啦),死前我必须吃完这个桃书(酥)。”
在场的所有人都哭笑不得。
但这终究算不得什么大事,惠姑姑带我漱了口,再请太医看了,也就过去了。
只是那天之后,无论我吃什么崔恕都要在边上守着。
我吃桃酥,他就先把桃酥抢过去,再掰成小块喂给我。
就连皇祖母担心我又被食物硌掉牙,把每日餐食都换成豆腐蛋羹,崔恕也要在旁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