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岩不着痕迹地看她一眼。
她表现得跟往常无异。
不过,他也不应该太惊讶,过去半个多月她就是这样骗过他的。
娜娜惊呼:“闻雪,真的是你,嚯,我就说嘛,除了你,岩哥也不会对别人这么温柔!”
这话一出。
闻雪抬眼,跟贺岩对视,“手痒不痒?”
“没感觉。”
“那你还是戴上手套。”
贺岩点头,两只手上都沾了些山药黏液,随意打开水龙头清洗,正要接过手套,她避让了一下,大概是担心他手上是水不方便,她帮他套上。
“闻雪,你不是回你老家了吗?”娜娜又大声问道。
贺岩垂眸,一动不动,任由她给他戴手套。
“临时有点事,又坐车来了西城。”闻雪刚洗漱完,几缕发丝被水打湿,垂在脸颊边。
“哈哈哈哈!”娜娜笑,“我就知道,你肯定舍不得岩哥一个人过年对吧?”
闻雪神情微顿,低低地应了一声。
手套戴好后,她急急转身,甚至都来不及跟娜娜在电话里道别,便走出厨房。
贺岩沉默地望着门口。
手机里还在叽叽喳喳,他没理会,继续拿刀将山药切成小块,还是心烦意乱,切完山药后,一把将菜刀扔在案板上,震得那边的娜娜跟万年都懵了,连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没怎么。”贺岩语气沉沉,有些不耐烦,“没事就挂了。”
“闻雪呢?”娜娜问。
“不知道。”
说着,他扯下手套结束了这通电话,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他转过头来,对上闻雪清亮的眼眸。
他怔了怔。
她不是回房了吗?
他之所以烦躁,也是她的态度变化太大。他真的受不了。
离开是离开,失去是失去,根本不是一码事。
失去是什么?是过去他的手被烫个小水泡,她都会放在心上,他要洗碗,她都会气恼得抢过他手里的洗碗布,彼时他只觉得头疼不已,现在想想,也许他再也得不到她的在意和关心了。
闻雪手里拿着个吹风机,视线低垂,“你多冲洗几遍,再用吹风机吹几分钟……这样会止痒。”
贺岩愣了愣,喉咙发紧,“你是去拿吹风机了?”
“嗯。”
他刚开着免提,对面是娜娜跟万年,她不好跟他吵,怕其他人会发现他们之间的不对劲,昨晚发生的事,她准备当成秘密,死死地守着,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
贺岩糟糕的心情,被她一个“嗯”轻而易举地安抚。
他一点气都没有了。
只要她还关心他,他就没有失去她。
“手痒
不痒?”她再次出声问道。
贺岩皮糙肉厚,根本没有感觉,他也没有心思感受痒还是不痒,直接点头,“有点痒。”
“别抓。”她提醒。
“好。”
他们似乎都默契地维持着平和的状态。
贺岩跟机器人似的,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让他冲洗,他就乖乖将手洗了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