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酌懒得理他,倒是魏异,也跟着魏琮喊:“春酌。”
魏异说话的语速和语调都有些怪异和缓慢,像是刚学没多久,谢春酌莫名觉得熟悉,只是眼见着魏琮拍手叫舞伎们弹曲起舞,便没有多想。
今天似乎真的是一场玩乐的聚会。
谢春酌倚靠在窗边,逐渐被酒气所迷,口中是桂花酒,香醇可口,花香扑鼻,醉人又不至于让人彻底醉下。
舞伎们不愧是魏琮千里迢迢从府城以及各地搜罗起来的,舞姿出众,媚人时羞涩又大胆,如一枝枝花,围绕在他们面前。
这才是纸醉金迷。
不,这还不够。
他要过上更好的日子。
谢春酌双目水亮,醉意在他雪白的脸颊画出来淡淡的粉,芙蓉面上浮现出惊人的丽色。
是个人都能看出他的好心情。
如果不是魏异突然靠近的话。
视线被遮挡,谢春酌很难在放松情况下遮掩自己的心绪,他蹙眉侧头,看向来人,还未看清,便见那人低头靠近。
翠绿的眼眸闪烁,谢春酌当即要推开他,却没想到对方的一句话,令他醉意全消,立即惊醒。
因为魏异说……
“你手腕的蛇,是你的姘头吗?”
第109章
蛇?姘头?
这几个字组合起来,谢春酌一时之间竟分不清究竟是自己耳朵出现了问题,还是面前的魏异喝醉了胡言乱语。
但当魏异的视线下垂,落到他皓白的手腕上时,那双翠绿的眼眸浓得像是要滴出水来,看得谢春酌一阵心惊胆战,下意识把手腕收起。
“你在说什么?”谢春酌佯装镇定,另一只手企图推开对方。
手掌接触到的地方坚硬而滚烫,魏异身上的酒气浓重,伴随着异香。
谢春酌有一瞬间怀疑魏异是否跟柳夔一样不是人,所以才会说出那句话。
他垂下的眼睫扑扑扇动了一下,如蝶翅即将起飞,魏异离得近,仿佛观测者,看得着迷。
而他身后的魏琮察觉到二人短暂的静谧与亲近,不知怎的,心中生出一团火,冷冰冰地开口道:“魏异,你在跟春酌说什么呢?”
魏异身子一动不动,反倒是谢春酌突然被惊到般,骤然起身,远离桌椅。
魏琮只以为是魏异唐突了谢春酌,自己又吓到了人,便跟着站起来,先是横了慢吞吞坐回来的魏异一眼,随后对着谢春酌道:“他这小子原是个疯子,我叔父带他回来看病,在屋子里锁了一个多月,现在都还在吃汤药呢,你闻见他身上那股异香了吗?别跟他一般计较。”
魏琮说话时,对魏异的嫌恶之前溢于言表。
谢春酌看得出魏琮不喜对方,甚至是厌恶,但如果是真的厌恶,为什么在魏异擅自来到珍馐楼包间时,又不把对方驱赶走,而是留在身边一起呢?
不过疯子……
魏异刚刚说的话是谎话吗?拿来糊弄他吓他的?
谢春酌还未想清楚,魏异就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突兀开口:“七月二十一,冬离院,西厢房。”
谢春酌面色微变,垂落在身侧的手不动声色攥紧。
魏琮立即就明白谢春酌的异样不仅仅是因为魏异的失礼。
他眯起眼睛:“你在说什么?”
话是在问魏异,眼睛却看着谢春酌。
谢春酌反应速度很快,在魏琮看过来时,表情就已经恢复如常,只是袖子下的手指甲嵌入掌心,细微的疼痛让他的脑子更加清醒。
缠绕在手臂的蛇似乎听到到他加快的脉搏声音,微微动了动身子,谢春酌却更加生气,恨不得现在就把蛇甩出来,扔到魏异的身上。
刺史府的冬离院是谢春酌在乡试前居住的地方,短短一个月,唯有几次被柳夔缠得没有办法,不得已和其交合,结果万万没想到,竟然还是被人看见了。
都怪柳夔这个废物!还柳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