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们睡得相当放心。
门扉被推开的时候,声音很轻。
这种豪宅都会做定期保养,门轴也好好地上了润滑,因此开关门时,几乎不会发出令人厌恶的嘎吱声。
只有轻微的风在流动。
软底拖鞋踩在柔软的羊绒地毯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一楼的窗外种了些景观植物,黑影浮在窗玻璃上,映出张牙舞爪的模样。
男人粗重的呼吸声慢慢靠近,床垫塌陷,辜苏一无所觉。
一只大掌隐忍地抚上她沉睡脸庞,像是在试探她是否熟睡。
男人喑哑嗓音压抑低沉,用微不可闻的音量呢喃:
“醒醒——”
有血腥气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嗅到不祥的气息,辜苏拧紧眉头,就好像做了什么噩梦一般,轻微挣扎着。
她陷在梦里,醒不过来。
口中微弱地、含糊地念着什么,听不分明。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替她将挣扎时稍稍滑落的被子向上提了提,抬手时,宽松睡袍袖子滑落,露出手臂内侧纵横交错的疤痕。
就如同草席的纹路一般密密麻麻。
那只白玉般修长干净的手在帮她掖好被子后,又安抚地轻轻拍了拍。
手的主人哑声哄道:
“睡吧……睡吧。”
声音轻柔温和。
辜苏在小心翼翼的安抚下,渐渐安静下来。
她呼吸平稳绵长,胸口缓慢起伏,平躺着,双手散漫地搭在枕头上,是个毫无防备的姿势。
黑影在她身侧看了片刻,悄无声息地将手伸进枕头下方,缓慢地抽出了那个盒子。
借着微弱月光,他看清了盒子上的纹路,心脏突然重重地跳了一下。
相似的纹路,他在祖母,也就是傅老夫人的嫁妆盒子上看到过。
这是蒋家的盒子。
蒋家……蒋其声!?
……
清晨,辜苏在鸟鸣声中醒过来,迷茫了一会儿,才突然想起,昨晚下定决心千万不要睡觉!
她惊得直接坐了起来,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枕头底下摸盒子。
手底触到坚硬触感,她才刚放下心来,那颗心却随着盒子的位置直直下落,直至沉到谷底。
她昨晚睡觉之前,千真万确把盒子倒扣着放进去的——上下颠倒,花纹理应在下方。
可现在摸到的盒子,花纹在上方。
她即使睡觉再怎么不安分,再怎么四仰八叉,也不可能把放在枕头下面的盒子蹂躏成上下颠倒的样子。
更何况她很肯定,自己睡相非常规矩。
所以,某人动过它。
辜苏摸索着打开巴掌大小的盒子,里面放着一叠纸张,她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又不敢随便给别人看,踌躇半天,才问系统:
【可不可以……】
系统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