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爱你。”
>“我不想死了。”
这些话语在高空汇聚,最终凝结成三个巨大的汉字,悬于苍穹之上,照亮方圆百里:
>**“我在听。”**
消息在十二小时内席卷全球。尽管语生园仍处于封闭状态,但卫星图像无法隐瞒。各国政府紧急召开会议,宗教领袖宣称“神谕降临”,社交媒体彻底失控,“#听见”话题登上所有平台热搜榜首,数十亿人转发同一句话:“我也想被听见。”
然而,风暴也随之而来。
三天后,联合国派出特别观察团,要求对语生园进行“伦理与安全评估”。与此同时,三家跨国科技集团联合发布声明,声称已研发出“类共感通讯原型机”,可通过AI模拟实现“情感回响体验”,并开放预约测试名额。
赵冉站在办公室窗前,望着远处山峦间翻滚的乌云。她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陈露拄着拐杖走进来,右腿虽仍不便,但眼神清明许多。“他们不会罢休的。”她说,“资本要的不是理解,是控制。一旦他们破解了共振密码,就会把‘倾听’变成一种商品,标价出售‘被听见的感觉’。”
赵冉点头:“所以我们要抢在他们之前,把真相公之于众。”
“可一旦公开,就再也无法收回了。”陈露提醒,“你确定吗?”
她转身看向墙上挂着的那幅老照片??林知远站在语根树下,笑容温和,眼里有光。“他说过,语言是种子。那我们就让它播撒出去吧。”
当晚,赵冉启动“沉默桥梁”的终极协议。她将七年来所有成功案例的数据脱敏处理,连同共感云的基础算法框架,打包加密,嵌入一段特殊音频中。这段音频本身即是一次完整的情感共振样本,只有真正“愿意倾听”的人才能解码。
她将其命名为《初语》。
并通过隐蔽渠道,上传至全球数百个独立服务器节点,设定自动释放机制:只要未来有任何一个地方发生大规模情感压抑事件(如战争、灾难、社会性冷漠),系统便会激活,向周边传播这段声音。
“这不是技术,是火种。”她在日志中写道,“它不会教人如何说话,只会提醒人??你还记得怎么倾听吗?”
一个月后,第一份反馈传来。
地点:叙利亚北部难民营。一名志愿者报告,在连续播放《初语》音频七日后,一群长期沉默的儿童开始主动绘画、唱歌,并围坐在一起讲述梦中的家乡。其中一幅画上,一棵发光的大树下,许多人手拉着手,头顶写着一行歪斜的英文:
>“Wearenotalone。”
又过了两周,巴西贫民窟的一位社工录下一段视频:十几个青少年在听完音频后,自发组织了一场“无声对话”活动??每人写下最不敢说出口的秘密,投入火堆焚烧,然后集体拥抱。
而在冰岛,一位老年诗人寄来一封信,附有一首诗:
>“当世界变得喧嚣而聋,
>有人选择静默地呐喊。
>不为唤醒死者,
>只为让生者重新学会哭泣。”
赵冉读完,久久无言。
她走到语根树下,轻轻抚摸那块刻着碑文的石碑。风吹过,回声藤轻轻摇曳,叶片摩擦发出沙沙声响,像是一句温柔的回应。
她仰头望天,轻声说:“林知远,我们做到了。”
半晌,终端屏幕忽明忽暗,浮现一行字:
>“不,是你做到了。
>我只是那个最早相信‘言语之外仍有回响’的人。
>而你,让这份信念活了下来。”
雨又下了起来,细细密密,温柔地洒在语生园的每一片叶子上。
赵冉没有撑伞。她站在雨中,任水珠顺着发梢滑落,嘴角微微扬起。
她知道,这场关于倾听的革命,才刚刚开始。
而她,终于不再是唯一的守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