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怕死亡,也害怕被人遗忘。
>但我更怕的是,你们以为我坚强到不需要被安慰。
>如果你还听得见,请抱抱我。
>就算只是想象中的拥抱,也好。”
录音结束,屋内寂静无声。
雨滴敲打着屋檐,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叩问心门。孙女低头看着手中早已泛黄的笔记本,终于提笔,在最后一页写下一句话:
**“奶奶,我抱你了。”**
她将纸页撕下,放进信封,寄往那个不存在的地址。几天后,有人在北极气象站发现这封信静静躺在老科学家坟前,花瓣覆盖其上,随风轻颤。
又一个春分夜降临。
全球静听塔第四次熄灭。
黑暗中,亿万灯火再次亮起,人们手牵手,或独坐窗前,等待那一分钟过去。
六十秒后,光芒重现。
塔身铭文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全息投影:无数张面孔缓缓浮现??有老人、孩童、残障者、流浪汉、战俘、囚犯、抑郁症患者、孤独终老者……他们一一开口,说的都不是豪言壮语,而是最平凡却最珍贵的日常:
“今天有人对我笑了。”
“我终于说出了对不起。”
“我决定去看心理医生。”
“我把藏了二十年的信寄给了她。”
“我告诉女儿,爸爸爱你。”
画面最后定格在一个画面:回音井边,小女孩蹲在地上,对着水面轻声说:
“妈妈,我过得很好。你听得到吗?”
水面泛起涟漪,倒影中,那位穿白大褂的女人微微一笑,伸手抚过她的脸颊。
这一次,没有人质疑这是幻觉。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
只要还有人愿意说,
还有人愿意听,
文明就不会终结。
风起,紫花漫天飞舞。
某片花瓣落在新生儿的眉心,
轻轻融化,
留下一抹淡紫光痕。
医生笑着说:
“这孩子,生来就会被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