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淮张了张嘴,那边又问:“你爸房子的钥匙是不是在你那儿?”
温淮心道不好:“你要干嘛?”
梅霖不耐烦:“我已经把这套房子挂出去了,有人来看,你四点之前快点过来,不然我就叫开锁公司了。”
随后不等她问“你怎么来北城了”,电话就被挂断。
温淮看了眼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四点,她也顾不得什么不能出院,穿了衣服就走。
打车到家属楼已经四点一刻,刚关上车门就见到一位穿着朴素的女人,挽着发髻站在楼下,眉头紧锁。
那就是梅霖。
每次都是一身素衫,长发挽在脑后,紧皱眉心,干练又朴素的模样。
但这不过是她表露在外人面前的样子,在温淮面前,她总是疾言厉色,多说一句都是在浪费口水的样子。
她已经看到温淮,快步往这边走来。
“怎么还是一副上不了台面的模样!来了不赶紧过来,扭扭捏捏的,杵在那儿干嘛!”
温淮不想和她多说,只问:“你要卖爸爸的房子?”
“是啊,钥匙给我。”梅霖伸出手,“我这趟来北城就是专门为了这套房子来的,最好今晚就把合同签好,我好赶回临港。”
温淮强忍着那股怒火,努力平静,“你凭什么卖爸爸的房子?你们离婚的财产早就划分好了,里面没有这套房子。”
“你懂什么?小孩子家家管起大人的事来了,快把钥匙给我听到没有?”
“没拿。”
“你说什么?”
梅霖怕说话被别
人听见,凑近了些,“温淮,我再跟你说一遍,我千里迢迢从临港过来,就是为了把这房子卖了,你说什么都没用!”
她说着就要上手去搜她的身,温淮挣脱开,打针的手背撞到她手腕的镯子,疼得她蹙了下眉。
“温淮!你怎么这么犟!”
“是福利院又没钱了?”
梅霖嘴唇紧抿着,显然被她说中了。
“你的福利院没钱了,凭什么卖我爸的房子?福利院没钱了就去当地民政局申请,去上诉,你来北城干什么。你们已经离婚了,你对这套房子没有使用权!”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温淮觉得好笑:“当初你说我命硬,早早就随着福利院一起搬到临港,拿走了存折,甚至把我爸这么多年存储工资的那张卡都拿走了。当时你怎么不想想你办的都是什么事?”
“我我那是急用啊。福利院搬迁,需要钱,那些孩子哪里不要钱?钱从哪儿来,大风刮来的?”
一声车鸣响起,她们寻声望去,看到车里下来一家三口,想来就是看房子的人。
梅霖冲他们招手,又压低声音警告她:“温淮,没时间跟你闹了,人家来了,快把钥匙拿出来!”
不等温淮说话,梅霖余光瞥见她快步走向那家人,急忙追过去。
刚到就听那家人不满道:“不卖了是什么意思?我们都来了你又这么说,早干嘛去了?”
梅霖也顾不得温淮,把她推开安抚着他们。
温淮冰凉的嗓音盖过她的,“这房子不是她的,她就是个骗子,不然你让她把户口本或者钥匙拿出来。”
“温淮!”
温淮仿佛置若罔闻,冲他们挑眉:“看吧,她拿不出来。”
那家人本来半信半疑,现在见她拿不出来果然变了脸,“你真是骗子啊!老婆,我们走,真是浪费时间!晦气!”
“不是别走啊!”
那家人脚下更快,丝毫没有管梅霖的叫喊。她见留不住,将视线对准温淮。
“你看看你什么样子!你爸教你的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了吗?你怎么能当着外人的面说你妈是骗子?你爸死了,你就我这一个妈,你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的家教也被狗吃了?”
那句“你爸死了”仿佛数万根针扎在温淮心尖,她怔愣地望着她的母亲,久久没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