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渺渺背对着他,腰背挺直。
只有她自己知道,掐着自己的掌心有多疼。
温淮终于在显示器瞥见熟悉的身影,转身看向南迪。
不用她说话,南迪放下跷着的腿站起来,“来了?我去。”
他离开,温淮问道:“要不要先去车里等我?”
陆渺渺表示自己无所谓,“要走也是他先走,显得我心虚似的。”
“抱歉,我不知道会是他来。”
“没事呀,管他是谁,最主要能帮上忙就行。”陆渺渺指着显示器,“快看快看,他们走了。能不能听到声音呀?”
温淮把旁边的耳机拿过来。
察觉身侧的视线,陆渺渺把耳机戴在她头上,“快听快听,别错过,录像录音看看是不是绿色状态,别错过了。”
温淮点头,“嗯。”
南迪把人领到包厢后,芃溪骏还特意问了句监控的事,被南迪以“这个包厢的监控昨天刚坏”搪塞过去,还故意惊讶说自己领错了房间号,要带他换个房间。
芃溪骏一听果然拒绝,南迪也离开包厢的监控区。
大概十分钟左右,又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正是东阳的总裁,明震连。
温淮没想到他会亲自来。
两人刚开始没说话,直到侍者把酒水全部上齐后,芃溪骏最先沉不住气,“明总电话里说的证据是什么意思?”
“别急啊。”明震连颇有兴致地转动着酒杯,不经意扫过监控器,“这就是你说的绝对安全?”
“监控坏了,我检查过了,没有其他设备。”
明震连终于抬眼看他,“工程师不愧是工程师,技术和心思都是绝对的。要不你怎么能在老东家出事后,屁股干干净净地离开呢。”
“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二十多年前,有家小矿公司因为能源量大在市场崭露头角,短短五个月获利三个亿。在那个年代,无疑是天降横财啊?只可惜,第五个月的凌晨,矿地爆炸坍塌,几千名工人死的死伤的伤。涉事人员都被警方拘留逮捕,或罚或赔,只有你,芃大工程师,身为公司主力却能全身而退?为什么?”
明震连一拍手,笑得得意,“找了替罪羊啊!”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提醒一下陆检查员,有些事你忘了,不代表它从没发生。”
耳机里,是漫长的沉默。
温淮也回想起当年轰动一时的矿山崩塌案。
当时电视报道,是因为工程师判断失误,才导致工人挖错方向,切到了地下煤气管道。煤气泄漏,遇明火爆炸,造成伤亡无数。
工厂出事的时候,温父还担心过他。几天后芃溪骏来借钱辞行时,温父还当他是吓着了。
“你想让我怎么做?”
低沉妥协的嗓音将温淮思绪拉回,她扶着耳麦,将明震连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他说:“我要你在提交数据里,把不适合加开力度的都上调成平均值。”
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动,温淮浑身战栗。
她看去,是许宥景的消息。
J:[结束了。你在哪儿?]
耳机里的讨价还价还在继续。
温淮知道,这事芃溪骏没有回旋的余地,除了照做别无他法。
于是,她按出键盘打字。
几次删除后,终于把字打对。
J:[我马上到。]
温淮暗灭手机,深呼口气。